于是我叫人搬过椅子来,坐在他门口,一面喝茶,一面继续唱独角戏,给他讲我的故事和姑婆的故事。末了道:"你看,其实我姑婆也是个蠢女人,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但自己,连自己孙女也搭上了。或者呢,这就是我们金家的遗传。"
沈骥衡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反正我也没转头去看他,只是靠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天空一轮明月自说自话。
一直讲到后半夜。宫女内侍都散了,只剩茉莉陪在我身边,明明掩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但我叫她去睡,她就是不肯,就好像她一走开我就会和沈骥衡如何怎样一般。
所以我也由得她。
没想到竟然在这时毒发。
我痛得翻滚在地,茉莉吓了一大跳,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只是扶着我问:"姑娘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我大口大口喘息,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我自己没留意而已。"
"没留意什么啊?"茉莉掏出手帕来给我擦痛出来的冷汗,一边急急问,"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吃坏了东西?要不要传太医?还是我先扶你回去?"
太医要是有用,我早就好了。我蜷紧了身子,暂时没有力气说话,也就没有回答她。
茉莉急得快要哭出来,一面大叫"来人啊,姑娘出事了。"一面试图扶我起来。
我痛得一分力气也使不上,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扶得动,她试了两次,都只能勉强将我移开一点点,于是便只守在我身边,大声叫人。
是我把其它的宫人都放回去休息了,一时之间也没那么快赶来。小姑娘叫了几声,没看到人,便哭出声来,我重重吸了口气,正要抬头来安慰她,却看到一片蓝色的衣角,下面是穿着薄底快靴的男子的脚。
沈骥衡竟然出来了。
我抬起眼来看了看他,勉强笑了笑,道:"沈大人,你终于肯赏脸了?可惜我现在这个样子,大概也赏不了月了..."
我的声音虚弱低微,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清楚,总之我才刚说到赏月,他已转过身,像是要回那房里去,我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角,道:"昶昼说你想通了才放你出来,你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出了那间房...就是说你愿意喽?那..."
我话没说完,又一阵剧痛袭来,后面的话也就说不下去,只能伏在地上重重喘息。此刻我已是有气无力,抓着他衣角的手也渐渐松开,但是他竟然没走。
我抬起眼看着他,询问地挑了挑眉。
他亦看了我一会,闭了闭眼,然后向已经赶过来的宫人们下了三道命令:"扶娘娘回房间。""去禀报陛下。""传太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