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扯。"我捶打了他一下,解释道,"这是我们那里一个七岁小妹妹写给她哥哥的送别诗。我只是觉得应景顺口念出来而已。谁让你不好好说话,非跟我念诗。"
"不管!"澹台凛搂着我的腰,不依不饶,"我们分明还在一起,你却偏要说什么'人异雁';,罚你重念一首。"
我皱眉苦笑一声,斜了他一眼,道:"又不是我自己写的,我充其量能记得几首前人的诗词而已,还罚我重念!"
"我喜欢听你念诗。比你唱歌好听。"
"喂!"我一把推开他,坐直了身子,怒目而视。
我也知道我自己歌喉不怎么样,也没有特意显摆过,无非偶尔闲着没事哼哼两句。没想到他当时听着没说话,到这时反而来取笑我。
澹台凛笑着再次拉过我,手缓缓滑下去停在我小腹上,一面咬着我的耳朵轻轻道:"我说真的啊。你念诗的时候抑扬顿挫,舒心悦耳,娓娓动听。而且总会有些有趣的句子,以后若是有了宝宝,你要天天念给我们听。"
他的掌心温暖,说话间湿热的气息拂上我的肌肤,我不由得就红了脸,低低嗔道:"别胡闹。"
虽然嘴上在嗔怪他,但是托他这样胡闹的福,刚刚那一腔离愁此刻已渐渐消散。
我靠在他怀里,汲取着他的体温,聆听着他的心跳,轻轻吟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澹台凛刚刚虽然还在闹我念诗,我真的念出来,他倒是静了很久才有动静。
他收了收手臂抱紧我,下巴抵在我头顶,轻轻道:"这样不好。要做石头,我们就一起做石头。合成一扇磨,耳鬓厮磨,不离不弃。要做蒲苇,那便是长在一起的蒲苇,缠绕依偎,同生共死..."
听他这么说,我心头一暖,不由得就想起舒婷那首《致橡树》来。
说起来很好笑,我试图用古诗来表达自己,却没想到竟是现代诗更符合他的心意。或者澹台凛天性就不适合古人的温婉含蓄吧。
我笑了笑,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将这首《致橡树》背给他听。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致橡树》作者舒婷)"
澹台凛再次沉默良久,然后低下头来亲吻我。
热吻的同时,他握紧了我的手,十指交缠,掌心紧贴,似要扣紧这生生世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