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方瑾施和包展上午去,赵美美还在家准备午饭,他们撞了个正着。相反张麟出了门去上班,谭风所说是如此。
“赵女士,很抱歉又来打扰。昨天我们来您不在,有些事我们想他们小辈的未必清楚,所以还是想请教下您。”包展在厨房门口笑着道了叨扰。
赵美美看看两人,慢条斯理擦了手出来去了客厅坐下见客,也没给他们倒杯水。
“你们想问什么?我跟张黎宁一点也不熟,她是大哥的掌上明珠,我最后一次跟她说话好像是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了。之后在大哥和先父的葬礼上见过,但没有过交谈。”
“其实我们想了解下,张平旺和您的丈夫张继军,在继承父辈财产上,究竟有什么冲突和矛盾?据说也是为了上一辈财产分割不均的事,导致您儿子至今仍然和张荫的妻子在这事上纠缠不清。”
赵美美绕了绕眼珠子:“这个事你们问来做什么,难道你们能做主,让谢冰冰把我们张家的财产还给我们吗?”
“世事难料,谁说得中呢?”包展笑着打哈哈。
“公公就大哥和我先夫两个儿子,张家的遗产一向是传男不传女,照理说应该是二人平分。可是不知道大哥做了什么手脚,公公死时偏偏把整个家财全留给了大哥一个人,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听起来是不合理。”包展顺着接话,“那当时你跟你丈夫没有据理力争吗?”
“这就要怪我那口子当初还年轻,大哥说公公那么做是为了避免他们兄弟分家,还许诺他会给他在家里安排很好的职位,他就耳根子软相信了。那时我还没嫁进门,后来知晓后跟那个不成器的吵过几回,他起初还不相信,后来才知道被大哥给骗了。”
方瑾施记得,张平旺比张继军年长八岁,张平旺继承遗产时三十岁,当时张继军的确还未结婚。
“怎么说是被骗了?”她接口问了句。
“唉,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可不是嘛。最开始大哥说继军没经验要从基层做起,让他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换来换去混了几年日子。一直到继军三十五岁,他才听进去我说的话,跟大哥吵了几次,大哥才调了他到总裁办公室。”
“那不是得偿所愿了吗?”方瑾施随口问道。
“呸,才不是!大哥借口继军业务不熟,先让他给自己做秘书,后来又说他做得不好,让他做了个挂职的副总,平日里除了给大哥开车,没什么正经事。你们是不知道,公司里的人都怎么说。知道不知道的都说继军是个吃干饭的,明里是个领导,暗地里都叫他打杂的和司机。”
方瑾施保持沉默,这件事听一个人说很难辨别真相。是张继军当真无才,还是张平旺有意打压亲弟,暂时他们无从得知。
“听起来张平旺是很过分,就是从那之后,他们两兄弟关系开始交恶,是吗?”包展还是顺着诱导了一句。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大哥怎么对我们,我们自然怎么回敬他。我家那口子还算脾气好的,对大哥还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什么不满,抱怨不过是私下里跟我说说而已。”
“张平旺死的那天,恰好是张继军为他开车,他就死在车上……死者已矣,不知道您丈夫有没有对您提起过当日之事,张平旺突发心肌梗塞,究竟因何而起,为何失救?”
包展虽然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容易问出来,还是直言问了这一句。
赵美美往后挪了挪屁股,略微皱眉后说:“大哥心脏不好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才过五十岁就有一次严重到住院,后来又几次入院。心脏病突发能怎么办,我们又不是医生,还懂什么急救?”
“这也是。”包展笑着收回前言。
“赵女士,你认为张黎宁的失踪,可能是谁所为?”方瑾施最后问了下就近这个案子。
赵美美满脸轻松:“我们妇道人家怎么好说这种是非?如果真要我说,我那个年轻的小嫂子,你们可以去问问看。说不定是她良心发现,想念自己的女儿,所以带了她回家呢?”
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说反话,明里暗里在说这事是蒋杏所为。
两人出去后,包展先贫了嘴:“这些人狗咬狗,也不怕满嘴毛。”
方瑾施只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目前来看的确如此。张麟说是蒋杏或谢冰冰,蒋杏说是谢冰冰,赵美美说是蒋杏,谢冰冰又说是张麟,而张黎宁自己认为是蒋杏。
简直就是一个扯不清的连环扣,大家互相指控,全然没有证据都是空口白话。
实情却是张黎宁自己先来报了案,是否存在这个小丫头图谋财产的可能性,也值得怀疑。
时候不早,包展难得大方,请了方瑾施吃午饭,有个美女上司当然不同。
饭后二人联系到张宛秋,得知她目前有孕在身,在家安胎,说明缘由后约定了时间上门拜访。
丁原跟大壮上午去见了张美素,其夫童守成去了公司没能见到。
张美素提及父亲分配家产不公,只少说了两句,没有多言。她二十二岁就嫁了,那时张黎宁不过六岁,两人没什么感情。
问及她认为谁会做这件事,张美素考虑过后没有说出任何一个人,只说她不清楚。
二人无功而返,倒还有点安慰,总算出现个不想招惹这些事的人,看来疑点不大。时间还早,他们随后联系了顾陌云,说想问她一些张玄和谢冰冰的事,对方积极响应了他们,跟他们约在了外面的茶餐厅见面。
顾陌云对张家的财产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她从头到尾痛骂谢冰冰,说她是个绿茶婊,又说她是个狐狸精,骂得很难听。
鉴于她情绪激动,恐怕至今仍未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谢冰冰又是她的假想情敌,丁原和大壮保留意见地记录了她的口供。
方瑾施和包展很快见到了第二个置身事外的人,张宛秋因为有了宝宝,整个人笼罩在幸福光圈里,全然还不知晓张黎宁失踪一事。
听他们说过后,张宛秋不自觉有些担心,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忧虑神色。
“还请郭夫人放心,张黎宁失踪一案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相信很快能找到她。”方瑾施宽慰了孕妇一句。
“谢谢,麻烦你们了。如果有了小宁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张宛秋起身送了他们出门,心底不自觉纳闷,为何嫂子没把这个事告诉她?是怕她担心影响了胎儿吗?
“张家最漂亮的怕就是这个小美女了吧?”包展平素就口无遮拦,这句倒是说得走心。
都说相由心生,这心无邪念的人,在他们眼里有种自然而然的美。更何况张宛秋的确生得貌美,性子又温柔恬静,很招人喜欢。
应明禹一天之内两回要见张荫,狱警惊讶之余,张荫还说他不想见。应明禹换了个想见他的人,张荫立刻就出现在会客室。
“小妹……”张荫见到妹妹平安无事,安心之余长出了一口气,倒没说出更多内容。
“二哥。”张黎宁很别扭,挨着应明禹坐下后,伸手拉他衣摆。
“张先生,我上午承诺你,她很安全,现在你相信了吧?”
看应明禹挑起话头,张黎宁点头应和:“我住在应哥哥家里,他对我很好,哥哥你放心吧。”
张荫疑惑地看了应明禹一会:“警官为什么……”
“她的人身安全存在隐患,一时半会没有更好的安置处,所以让她暂住家中,由我的未婚妻照顾。”应明禹可不希望对方误会他跟这个小丫头有什么。
“警官已经有未婚妻了?”张荫看得出妹妹的心思,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应明禹点头:“听说谢冰冰进张家时是以你的未婚妻身份进门的?”
这类似于闲话家常,张荫点了头:“我跟冰冰也算是同病相怜,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而我从三岁进了张家,就像个孤儿一样。”
张黎宁听到这里有些难过:“二哥,对不起。”
张荫笑着摇摇头:“你那时候还小,哪里会懂这些。”
“想必你们很相爱,你大哥张玄为什么会横插一杠?”
“这……”当着张黎宁的面,张荫有点难以启齿,“大哥生性风流,嫂子为此没少跟他争吵打闹。从第一回在外面碰巧遇见我跟冰冰在一起,他就对冰冰有意思。冰冰进门之后,他又多番纠缠。我性子懦弱,一直不敢跟大哥撕破脸,没能保护好冰冰,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
应明禹点点头:“我看张夫人性情柔弱,恐怕的确不堪其扰。”
“冰冰自小就孤身一人,我们相识后她很希望我能成为她的依靠,可惜我并不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怎么会呢?最后你不是为了她,杀了你自己的亲生大哥吗?”应明禹故意挑了一句。
“我没有!那是个……”张荫一时口快,说到这里猛然停住。
“是个什么?”应明禹追问。
张荫冷静下来:“那是个意外。”
“那你的叔叔坠楼,也是个意外吗?”应明禹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了,最后说回了之前问过的事。
张荫没再答话,对张黎宁说:“小妹,大人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个孩子,不要管我们的事,自己开开心心长大就好。”
“二哥…我知道。我…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用了,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张荫唇际微弯,这个神情格外俊朗。
应明禹没再多问,看他们已然聊完,带了张黎宁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