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完全是这样,叶繁锦又往深层去想,想到了叶明珠,应该说叶明珠是太太最大的心病了。如今太太摆了叶明玉一道,叶明玉怀恨在心,难免想去算计叶明珠,但是在没出嫁之前,叶明玉是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所以太太想利用这段时间将叶明玉的恨引到自己身上,毕竟刚才自己看到了叶明玉的狼狈。
叶繁锦暗暗出了口气,在这个家里,永远别想找到什么真情!除了算计、还是算计!
何怡霜出了亭香苑,脸上的笑意已经尽失,叶明玉跟在她身后,心中忐忑,脑里盘旋她刚才的话,她要想明白,所以一时间根本无法强颜欢笑面对太太。
四周沉默着,只听到脚步的沙沙声。
叶明玉内心繁乱,看起来家里已经决定将她嫁出去了,在她跟父亲说了她要嫁离王之后,父亲不但没有同意,还想将她速速嫁走,这令她心里很受伤。她的地位,当真比不得一个婢女所生的四娘?
叶明玉绝不甘心,她心中想着,元娘不嫁,她的婚事就无法提及,元娘之事现在还没有消息,南方水灾严重,此时皇上肯定没心情说什么婚嫁之事,所以她还有时间,只要等离王回来,只要等他回来!那么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隐忍,她不相信自己比不过叶繁锦,只要离王能回来,只要离王肯对爹爹说要她,她就成功了!
她一心想着只要嫁了离王,那便是幸福,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嫁了离王,会是不幸的开始!
几日后,第二封信到了离王手中,这天封玄离正带着大家修堤,不少灾民百姓们也都自发地参与其中。而这几天艳阳高照,丝毫没有再下雨的意思,这令封玄离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信到他手中的时候,他便笑着走到棚中去看。因为不再下雨,所以不用时刻担忧大堤会被冲破,所以现在比前些时日要轻松很多。
然而展开信,他的脸却随着信的内容越看越阴霾,这正是叶繁锦为什么吐血的那封信。他同府外人一样,都知道以前叶繁锦是不受宠的,可能会受气,但是至于到什么地步,他们谁也不知道,或许都没去刻意想过。此时封玄离无法形容心底的心情,怪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原来她心底隐藏着深深的自卑!
叶明玉?叶府二小姐竟然恶毒至此?他真没想到一个未出阁少女能有如此恶毒的心肠,看来"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至于那叶氏二娘究竟什么模样,他基本上已经忘了,只见过一次,那次他是为了去看让奕王求婚的女子什么模样,对叶繁锦之外的女子,他都没注意。本就未看清,所以现在连个大概轮廓都没有。
封玄离觉得相府里危机重重,她在那里根本就不安全,能养好伤吗?
想到这里,他的眸底暗暗地沉了下来,那信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烂。他想了一会儿,才叫道:"长风!"
"殿下!"长风应声而来。
"附耳,有事吩咐!"他说着,手中的信已经完全揉烂了。
时间飞逝,如此又过了一月,奕王终于被放了出来,回到奕王府中。
相府中,叶明玉已经被太太折腾惨了,这也不是、那也不对,太太不歇她不能回院,简直就是苦不堪言。一般将要出阁的闺女都要自己绣些东西,可太太似乎没有让她绣的意思,她天天回自己院子已经累得腰快断了,哪里还有力气绣东西?那眼也熬不住!
叶繁锦在屋里绣花,这一直就是她的弱势,前世在青楼不可能样样精通,她的针线怎么努力也无法比上官家小姐,更何况像绣花这样的技艺也不是青楼需要的,青楼培养注重在琴与舞上面。
绣了半天,代桃探头一看,"扑哧"笑了一声,叶繁锦负气地将东西扔到一旁,"真真气煞我也!"
代桃嘻嘻笑着,劝道:"小姐,绣花本来就是个慢工,您不要着急!"
"怎么一直都没有长进?"她是想学学绣花的,可是绣来绣去如何都没进步,她真不明白,叶明珠那样毛躁的人都能进步不少,怎的她就不行?
"小姐伤了这么长时间,手艺都疏淡了,也是要熟悉熟悉才行的!"代桃一本正经地说道。
叶繁锦想想,觉得她说得也有理,于是点点头说:"咱们出去走走!"在屋子里,也闷!
她的身体恢复很快,因为她一直坚持锻炼,这是令她最为得意的,养了两个月的伤,她基本上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走得急了会咳。不过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坚持下去,最终会恢复成以前的身体状况。等再过些时日,她会尝试着重新开始跳舞,那样比走路要锻炼得多。
天气渐渐凉了,绑于两树之间的摇床已经被摘下,树叶黄了,开始往下掉,院中景色显出萧索来。这里虽偏,可院子却比别的院子大出不少来,以前墙边杂草横生,后来她让人将杂草清理掉,想着春天要不要种些什么?
代桃觉得院中有些凉风,便说道:"小姐,我去给您倒碗热参茶来吧!"
"嗯!"叶繁锦轻哼道。
代桃转身进屋,叶繁锦便仰头看风一吹过,黄叶飘飘扬扬地落下,看得入神。不经意间,她突然想到离王,不知为何想到他,似乎就是从心底升起的念头,他如何了?
其实她根本不必担心的,因为她知道结果,他没有任何危险,回来便是赏赐,奠定他贤王的基础。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声,她以为是代桃,所以没动。然而那缓慢的脚步声沉着有力地向她走来,分明不是小丫头轻快的脚步,她大惊,恍惚间以为是离王在靠近,她突然转过身。
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住她,而这气息却不是离王那略带清淡体香的味道,而是一种明显具有侵略感的雄性气息,她对上奕王那双带着灼热目光的黑眸,那其中有野性、有令她看不懂的炙热。
如果说她最怕见到的是谁?恐怕就是这位奕王了,他的热情让她无福消受,他从来不听她的意思,总自以为是地说她要嫁他,总是让她升出一种无力之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