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悔棋?"他不敢相信地问。他下棋这些年还头一次见到悔棋的,所以表现得十分惊讶。
"我就是刚才下错了,这怎么能叫悔棋呢?你不是说你让我的?"叶繁锦心里汗颜,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但是为了她心里已有的雏形计划,她不得不争取一个条件过来。
这不叫悔棋叫什么?不过看她完全放下防备,跟他没大没小,这种感觉还是很享受的,于是他捉了她塞进他手中的棋子,笑道:"好,就依你,下面你走!"
她继续傻眼,围棋不是象棋,布局时间长,可想悔棋也不能只悔一招,悔一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她盯着棋盘,心里咬牙发了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也丢脸了,干脆丢到底好了。于是她在封玄离愕然的表情中将他的黑棋一颗颗拿走。
悔棋悔成这样的,她算是极品了。
"好了,下吧!"她落下一子,呼了口气。
他哭笑不得,但是已经被拿起来,他总不能跟个女人一样和她争执这些吧,只好落下一个黑子,她不敢有一丝怠慢,落下一子都要费好半天时间。这一局她觉得好累!
但是这一局也是下的乱七八糟,她悔棋无数,一双手来抢他棋子,搞得他的头都疼了,最后他都要求她棋局赶紧结束吧!如此下棋,他真是要吐了。
这盘棋相当于是她布上黑白子,最后终于赢了,她强自厚着脸皮看向他说:"我赢了!"脸已经累垮了!
"嗯,你赢了!"他扶额,一时无语。
"那今天就算我赢了吧!"她又问。
"怎么能算你赢了?不是平局吗?"他记得第一局可是他赢了。
"你说让我的,干脆再让一局算了!"她真是把脸都丢尽了,这么厚脸皮的事儿她还是头一次。
让一局?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算了,棋都悔了,也不再乎让一局,他认输,"行,今天是你赢了!"
叶繁锦听完封玄离的话,趴在石桌上,头大大的。
"你不打算再下了吧!"他的头也乱,明明清晰的头脑让她给搅的乱七八糟。不想再跟她折腾。
"不下了!"她趴在桌上,一只手抬起摆了摆。
"那下面干什么?"他看时辰不算太晚,并不想这样放她回房,要知道这个机会多么的难得?如果回到都中,想见一面都难,更何况是像这样。
"说会儿话吧,休息一下!"她开始往盒中扔棋子,一个人玩得也很开心。
他看着她的发已经有零乱发丝落下,心中一动,他站起身,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一句,小厮惊讶地说:"那可是方丈的宝贝!"
"快去!"封玄离低声说道。
小厮只好听话地去办。
他走回来坐到石凳上问她:"怎么连钗都不戴?"
"来上香,带些金银之物总觉不好,我总不能插根筷子来吧,所以就这样了!"不知是不是环境的改变,也不知是否因为刚才悔棋之事让她觉得离王其实没那么可怕,所以便没什么防备,又或是她累了,无心防备,总之她倒是随性地和他相处。
他低笑两声,没有说话,而是转言问:"跟我说说,你还会什么?有时间我们比试比试!"
叶繁锦眼前一亮来了精神,坐起身说:"哎,我会的你都会?"
她一双晶晶亮的眸子狡黠地看着他笑,分明就是一副算计的模样,他倒想看看她如何算计他,于是他顺热说:"不错!"
她笑得开心,可算是中了她的计,她脆生生地问:"我会绣花,你也会?"
原来如此,他心下了然,他一脸不信,"你会绣花?口说无凭,绣来看看!"
"你等着!"她说着回到房间,拿过一个没有绣完的香囊,在他眼前扬了扬说:"看,这就是我绣的,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是她在家无聊的时候绣的,由于担心在这里等的时间长无趣,所以便拿来打算把余下几针绣完。
他一把从她手上拿过,是个绿色的香囊,上面绣了莲花,虽说绣得齐整,可算不得出色,一般的绣娘恐怕绣得都比她强。他把香囊扔给她,问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绣的,不是别人绣的?你把剩下的绣完我才信!"
"绣就绣,非得让你服气不可!"刚才输了,她一定要赢他,就是想扳回些面子。
此刻小厮在门外喊:"殿下?"
封玄离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拿了东西,又返回来。
他坐到石凳上,拿出小刀开始削。叶繁锦见他拿段木头削,不由好奇地探过头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会的你也不会,等着瞧罢!"他撩起唇角,就着灯削了起来。
切!她心里不屑地想着,埋头也认真绣起香囊。
她一会儿就绣完了,在他面前扬了扬,"看看,怎么样?"
他拿过来,瞧瞧,"还真是你绣的,我说怎么那么难看,果然!"
她瞪起眼,伸手就要抢,他将手往上一抬,不让她抢,对她说道:"你不能拿走,先放到桌上,等我的弄完,看谁的好!"
叶繁锦看他手中的东西还是黑乎乎的,不由笑道:"好,听你的!"
他将香囊放在桌上,继续手头的东西。她就趴在石桌上看他削木头,她瞧着那木头越削越细,也不知道在削什么。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有时她问,他答。气氛倒是不错!
不知何时,他的问题没人回答,他抬起头,看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笑着摇摇头,此刻的她,完全没了平时的谨慎与滴水不漏,不过他更喜欢这样的她。真实、对他真实!
不再分神,他手下的东西雕得更快,不一会儿就弄好了,他拿砂纸细细打磨,然后细心用手检查个遍,直到周身光滑,这才满意地端详一番,站起身将东西斜插到她青丝中,他的唇勾了起来,将桌上那个绿色的香囊拿起,收入自己怀中。
站在她身前,他弯下腰,真想吻吻她粉润的唇,又想将她抱进房中,可是想到今晚好不容易才让她放下戒心,他那样做又会让她如惊鸟一般收回小爪,于是他低声叫她:"回房睡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