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天色晚了,姐姐,我还要进宫呢!"
聊谈了许久的水天悦,余光一闪看到外面已是黄昏日落的景象,不由得惊叹一声!
闻此,水柔情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呀,这才刚回来,就这么着急的要进宫!反正太子已经回来了,他又不会跑了!你一会还是赶紧陪爹娘还有爷爷用膳吧!不然小心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这丫头,我看你为了太子连家都不想要了!"
"哎呀,姐姐!我哪有!"
水天悦被水柔情说的一阵脸红,虽然她心里无比焦急的想要入宫,但是转念一想,便又作罢!
正如姐姐所说,权太子已经回来了,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相处!
然而,天意弄人,正因为水柔情的一番话,所以让水天悦打消了想要入宫的点头!
当她翌日清晨便匆匆入宫觐见之际,非但没有找到权佑擎的身影,反而还从不停落泪的皇后手中,得到了一封诀别信!
月上柳梢头,微凉的太子殿周围,门前花院中的凉亭内,权佑擎身披着磨毛披风,孤影静坐其中,指尖捻着白玉瓷杯,目光幽幽!
"太子爷,请收回成命!"
忽地,在幽然安静的凉亭一隅,快步走来了两人!
楚夜和冷子寒神色冷然的走来,而后径自跪在权佑擎的面前!
闻声,权佑擎略有些涣散的目光从夜幕中收回,幽幽叹息一声,睇着冷子寒和楚夜,"你们两个起来吧!明日诏书颁布后,本宫就不是太子了!"
"太子爷,请三思啊!太子爷..."
"楚夜,你跟着本宫有多久了,本宫做的决定,何时会更改?
子寒,你身为御林军统领,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你,但你要切记,皇权争斗永远都是避无可避的!
而你御林军的统领,只需要听命于帝王才是最佳的保命良策!切记!"
权佑擎话落,冷子寒和楚夜都是一脸悲痛的样子,冷子寒不语,楚夜却说道:"太子爷,难道你真的狠心离开?属下乃是你的暗卫,你若是离开的话,属下必定誓死跟随!"
话落,权佑擎闪着水光的唇角微微一翘,又到了两杯水酒,"你们起来吧!陪本宫喝一点!"
楚夜和冷子寒对视,彼此都晦涩的眸子内噙着难过,随后他们两人动作麻利的站起身,端着酒杯双双一饮而尽!
见两人喝完,权佑擎继续说道,"楚夜,皇宫已不再适合你!本宫已经向父皇禀明,明日你就可以离宫了!
天下之大,何处都能容身!本宫给你准备了一千两黄金,你带着这些离开吧!"
楚夜难以置信的看着权佑擎,"太子爷,属下誓死追随!"
"不必了!本宫以后要去哪,都是个未知数!你何必跟着本宫颠沛流离!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楚夜再次想要开口反驳,但他没想到自己忽然一阵晕眩袭上,眼神也有些涣散!
而冷子寒发现他的异常时,也侧目看去,正要伸手扶着他,奈何自己也是一阵恍惚!
"太子,你..."
"你们两个,是我最亲近的手下!跟着我,委屈你们了!好好睡一觉,本宫能为你们做的,仅限于此了!"
"太子,不...要啊!"
然而,酒水之中被权佑擎下了强烈的失魂散,任凭他们有绝佳的内力,也不可能抵抗的了!
是以,当楚夜和冷子寒强撑着意识却怎么也抗不过药力的侵袭!
不多时,两人便双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权佑擎落寞的眸子看着他们,随即看向凉亭的后方,"父皇,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怀疑儿臣的决心吗?"
话落,从凉亭后面走出来的权龙,神情晦然,表情僵硬!
"太子,你真的要这么做?"
闻声,权佑擎撩开披风,起身看向权龙,"父皇,儿臣心意已决!正如儿臣所说,离开是对权青国乃是天下最好的决定!
这太子之位,儿臣从无想法,如今二皇弟才是最合适的任选!父皇,儿臣只有一事请求,就是楚夜和冷子寒,还望父皇能够善待他们!"
权龙喟叹的站在权佑擎的面前,眸子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太子,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权佑擎淡漠的望着墨黑的天际,"父皇,早在儿臣知道自己和苏苓是兄妹的时候,一切就早已经注定了!儿臣不孝,不能陪伴君侧,但是将来不论儿臣身在何处,都会记挂着父皇的!"
听着权佑擎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权龙的双眸中也不禁染了几许水光!
"太子,朕...答应你!"
权龙心痛的看着权佑擎,他怎么也想不到,才相见又要面临分离!
尤其是,这一次权佑擎的决定,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他要离开,并从此不再涉足皇宫!
回想起他当时所给出的原因,让权龙无比的怅然难过!
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的错事,才会让自己的儿子陷入到这等不堪的境地!
他懂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但是当年的他依旧能够冷静自持!
可他这个儿子,用情至深让他也为之惊叹!
如果这是他所希望的,那么他只有答应!
"多谢父皇宽容!"
"太子啊,若有朝一日你想明白了,记得要随时回宫!不论到何时,这里都是你的家!"
权佑擎垂眸,"父皇,保重!"
一声清浅又无奈的低吟,在之后许久的日子中,都不停的在权龙的耳边震响!
甚至,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没有他的年少轻狂的往事,会不会他的儿子和女儿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当清晨第一缕晨曦洒落在大地上的时候,权佑擎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自此后的许多年里,没有人再见过这位冠绝天下的太子,天下间也再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风声!
时隔一年之后,权青国的太子异位,由二王爷权逸南掌权!
也是从那时开始,权青国上下对于权佑擎这位前太子,都保持着讳莫如深的态度!
无人提及,却从不曾忘!
至于楚夜,在浑浑噩噩间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皇宫太子殿!
身在京城中某个繁华的酒楼内,而他的身边毅然放着千两黄金!
至于冷子寒,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此久居深宫,终日冷着脸,一心一意带领着宫内的御林军守护着皇宫!
权佑擎的离开,看似安顿好了所有人,却唯独让水天悦心碎梦碎!
可想而知,当水天悦在辰时匆忙入宫,想要与权佑擎见面之际,她却得知权太子已离开的消息,这样的事实对她来说该是何等的残忍!
彼时,水天悦满面难掩惊慌的跑到了凤仪宫,她颤颤巍巍的走进去,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嘤嘤哭泣声!
水天悦的心尖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划开似的,疼的让她眼前晕眩,几乎无法呼吸!
"娘娘..."
她好不容易绕过屏风,在凤仪宫的偏殿内看到了泪流满面的钟雅莲,一声嘤咛后,她也泪如雨下!
陡然听到水天悦的呼唤,钟雅莲的哭泣顿了一瞬!
然而当她看到水天悦脸上如雨洒落的泪水时,钟雅莲蓦地倒吸一口气,以绢纱擦着眼角,但怎么也擦不干不停流下的热泪!
"天悦...你...你来了!"
钟雅莲的声音已沙哑的不成样子,而她似是强行想要保持自己的风度,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那么难!
水天悦胡乱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两下,故意撑起笑容,看着钟雅莲,徐步走到她的面前,嗓音同样颤抖的说道,"娘娘,我来了!我来...找太子..."
这句话落定,钟雅莲就再难以冷静,再次泪崩!
"天悦...你来晚了,你来的太晚了!"
水天悦已然紊乱的心绪让她颤抖的更加距离!
昨晚上是姐姐拉着她聊天到深夜,所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辰时!
以至于她连早膳都没有吃,就匆匆赶到了皇宫!
"娘娘,太子他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在水天悦的心里,她倒是恨不得权太子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好!
至少,她真的真的无法接受,他再次离开的消息!
但,终归是强求了!
钟雅莲抖着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张折叠工整的宣纸,边交给水天悦,边哭道:"天悦,这...是擎儿临走前让本宫交给你的!你...你自己看吧!"
当水天悦怔怔的接过钟雅莲手中的宣纸时,她像是一尊木雕一样,久久都没有动作!
临走前...临走前...
为什么又要离开!
不是明明才回来嘛!才一个晚上而已,他有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为什么?难道路途中他们之间那么默契的谈笑风生,都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幻觉嘛?!
水天悦泪流满面的看着手中的宣纸,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展开阅读!
不停低落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宣纸,阴湿了几许字迹!
见此,水天悦心疼的用指尖不停的擦拭!
钟雅莲的哭声那么悲戚,而水天悦站在一旁,也终是忍不住轻轻展开了宣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