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燕飞儿找了个理由离开素心宫，直奔千红窟而来。为避免人多口杂，百花夫人直接将她领进自己的房间，说道：“情况怎样？说吧。”

燕飞儿道：“如冰已将素心功法做了修改，现在我们都在练。改后的素心功法虽说修练条件不再那么严苛，但同时也失去了驻颜功效，充其量只能延缓衰老。”

“素心宫弟子绝大多数十七八岁，驻不驻颜于她们而言，分别不大。”百花夫人神情严肃地说道。

“说的就是呢！”燕飞儿接茬道，“可是，最奇怪的是：如冰非但没有因此变老，反而看上去似乎更年轻了！”

百花夫人一拍桌子道：“狡猾的如冰，难道她有两套素心功法？”

燕飞儿道：“我也曾这样怀疑，可新的素心功法，一开始，就是她亲自教我们练的。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百花夫人道。

“所以，我没让大家冒然闯入素心宫，怕既拿不到有用的素心功法，又引起如冰的怀疑。我自己将如冰的练功房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秘笈，所以赶来禀告帮主，顺便讨个计策。”燕飞儿道。

百花夫人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既然如冰容颜不改，那就一定有一套可以驻颜的功法！我一定要得到它！”接着话锋一转道，“可是，我费了多大周折才让如冰离开素心宫，这么难得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燕飞儿听了，忙道：“我是担心，别咱们去了什么收获都没有，反而让如冰起了怀疑。我若暴露了，那以后想得到素心功法，就更难了。”

百花夫人听她说得有理，便不再做声。

燕飞儿察言观色，斗胆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

百花夫人道：“你说。”

燕飞儿苦笑着道：“想当初，我答应帮帮主盗取素心功法，帮主答应让我得到花遇春，可现在……我连花遇春的一个影子也没见着！”

百花夫人听了，面露不悦道：“不说你帮我盗的素心功法还好，说起来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害得我失去了四成功力！”

燕飞儿忙怯怯说道：“那素心功法明明写着外人不可修练！”

“哼！”百花夫人气鼓鼓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

“所以这一次，我便不敢造次。”燕飞儿补充道。

百花夫人稍作停顿，然后说道：“花遇春、花遇春！花遇春有什么好！你现在已跟我们在一条船上，想后退是不可能了。至于花遇春，我只能尽量给你们创造机会，究竟能不能成事儿，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好，好……”燕飞儿笑容可掬道，“只要帮主肯给创造机会，我就感激不尽了。”

“还是说正事吧！”百花夫人面沉似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得先打听清楚如冰练的是哪一套功法，然后再想办法拿到手。”燕飞儿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百花夫人略一思忖道，“好吧，希望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

“那属下告退。”燕飞儿说完，转身急匆匆去了。

百花夫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哼！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返回的路上，燕飞儿思忖道：“当初仅仅是因为对如冰的一点不满，加之百花夫人许以花遇春，自己便背叛了如冰。现在，百花夫人许下的好处一样没得着，可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如此想着，不觉已来到素心宫近前，看看面前云蒸霞蔚的断崖，便双手抓牢古树上的藤条，轻轻一荡，跃了过去，心内叹道：“好个浑然天成的所在！我若能做几天素心宫宫主，也不枉此生了！”

正自胡思乱想，守门的宫女向她招呼道：“回来了！”

燕飞儿忙收回思绪道：“啊，回来了。”

见了梅、兰、竹、菊，几个人照样有说有笑，燕飞儿掩饰得很好，没露出丝毫破绽，那几个人也并未追问打听。

如此又过了几天，如冰就回来了。

回到素心宫，如冰依旧是首先沐浴更衣，简单用餐后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后才将小梅叫进来，询问了一下宫中事务，然后问道：“练习了新的素心功法后，大家反响如何？”

小梅回道：“大家都说，新的素心功法不仅威力丝毫不减，而且不再受心绪不平所扰，整个人都觉得被解放了。至于驻颜，她们现在都还小，还没有想那么远。”

如冰满意地笑道：“这就好。”

“不过，有一个人练起来似乎劲头不高。”小梅又道。

“哦，是吗？谁啊？”如冰略显惊讶地问道。

“燕飞儿啊！”小梅道，“她年长我们几岁，可能更看重素心功法的驻颜功效吧。”

如冰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如冰忙完了紧要的事务，燕飞儿才寻了个借口来到如冰的书房，低声问道：“见着老爷夫人了？”

如冰道：“见着了。”

燕飞儿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道：“他们可好？”

如冰情绪复杂地说道：“都做了出家人。也好，从此再无尘世的烦恼。”

燕飞儿看看如冰的神情，似乎并无心情跟自己继续交谈下去，便讪讪道：“好，好。见上一面，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如冰蔼然道：“是。”

“那你忙，我去了。”燕飞儿说完，便退下了。

从如冰书房出来，燕飞儿一路琢磨着百花夫人交待的任务，要怎样，才能探听出如冰永葆年轻的秘密？

她想来想去，想到了小兰。小兰涉世未深，人极单纯，不像小梅，心眼极多。

小兰本是如冰的贴身侍女，可她同如冰一样，爱极了那些花花草草，没事就往花房跑，此时，定在花房里看花。

想到这里，燕飞儿拐了个弯，朝花房走去。进了花房，果见小兰蹲在一株嫩绿的植物前，将鼻子凑上去嗅个不停。半晌，又拿手轻轻碰一碰那植物，再将鼻子凑上去。

燕飞儿见了，笑着打趣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小兰见是燕飞儿来了，饶有兴趣地说道：“快来看，这个叫‘碰碰香’，你拿手轻轻碰一碰，这植物便会发出香味。不信你试试。”

燕飞儿蹲下身，拿手碰了碰那植物，又凑上鼻子闻了闻，果然嗅到一股幽香，欣喜道：“真是神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