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回到素心宫，将小菊叫来问道：“我走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小菊回道：“您离开不久，倾城帮的黑牡丹就带人来抢走了素心功秘笈。”

听到这儿，如冰暗忖：“好在，秘笈中只记录了素心功法的前两重。”

“小兰去打扫练功房，却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将自己困在里面，前几天燕飞儿才带人去将她救出来。”小菊又道。

“哦，路上我听燕飞儿说了。”如冰道。

“其他就没什么事了。”小菊道。

“好，你下去吧。”如冰道。

她离开了数月，素心宫内的一切依然井然有序，桌椅一尘不染、花草葳蕤茂盛、弟子按时练功，仿佛她从不曾离开过。她的心头，竟一时分不清是喜是忧。

正在胡思乱想，小梅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进来道：“宫主身体刚恢复，大意不得，这是厨房刚刚煮好的，您喝了吧。”

如冰端起粥喝了几口，沉吟道：“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倾城帮的人就来抢秘笈。对此，你怎么看？”

小梅道：“不瞒宫主说，我总觉得，我们身边，有人与倾城帮勾结。”

“那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如冰又问。

“燕飞儿、小兰、小竹、小菊，都有嫌疑。”小梅道。

如冰盯着小梅看了一会儿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冰在地上踱了几圈步，然后站定，自言自语道：“小兰。”

千红窟的大厅里，青衣和紫衣正站在角落里咬耳朵，青衣道：“幸亏我们没有练习素心功，你看看帮主，现在不仅又成了以前的样子，听说，连原有的功力也损失了四成呢！”

“是啊！”紫衣道，“我们一心想夺取素心功秘笈，可是，拿到手了又无法修练，只怕，到头来也只是白忙活一场。”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怒喝：“是谁在那儿嚼舌根！”

二人吓得赶紧噤了声，扭头一看，原来是百花夫人。

百花夫人道：“有时间好好去练练功，别操那些没用的心！去！把黑牡丹给我叫来！”

百花夫人说完，径直回了自己的屋。

青衣与紫衣互相做了个害怕的鬼脸，赶紧去找黑牡丹。

此时，黑牡丹正在自己的房间练功，青衣与紫衣找到她后，青衣道：“帮主让您过去！”

“她好像不太高兴，您小心点。”紫衣补充道。

“唉！”黑牡丹叹了口气道，“设计来设计去，全部都是白忙活，她怎么会高兴！”

“说的就是呢！”紫衣又道。

青衣赶紧拿眼神制止她。紫衣也自觉多言，便不再做声。

黑牡丹进了百花夫人的房间道：“你找我？”

百花夫人冲身边的椅子努努嘴道：“坐！”

黑牡丹依言坐了。

百花夫人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牡丹并没立即回答，沉思半晌才说道：“关键的问题是：即使我们拿到素心功秘笈，可能也因种种原因无法修练。”

“如冰真是阴险！”百花夫人气愤道，“玄衣也是办事不力！你去转告玄衣，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如冰记录下完整的素心功法，而且，是其他人也可以俢练的，否则，别怪我倾城帮无情！”

“这个……”黑牡丹迟疑了一下道，“玄衣只是一个下人，她能做到吗？”

“我管她是上人还是下人！既然入了倾城帮，就得听我的命令！她若一点用处没有，我们该要她做甚！”

黑牡丹无奈道：“好吧，我这就去告诉她。”

黑牡丹悄悄来到素心宫外，用暗号联络上燕飞儿，对她说道：“你知道吗？帮主修练了素心功法后，最终走火入魔，现在不仅功效全无，就连原来的功力，也损失了四成。她十分恼怒，你说，该怎么办？”

燕飞儿闻言惶惶道：“我真的不知道其他人修练素心功法会走火入魔！”

“帮主也体谅你的难处，此事就不再追究。”黑牡丹道，“但是，你一定得想办法让如冰修改素心功法！还有，帮主要的是素心功法全本，你上次让我们拿到的是个残本！”

燕飞儿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说道：“我尽力。”

黑牡丹道：“这是命令，你必须完成！否则，别怪我倾城帮不讲情面！”

“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燕飞儿抱拳低首道。

燕飞儿心事重重地回到素心宫，心里犯了难——现在，她在如冰面前的嫌疑还没有洗清，继续行动，弄不好会彻底暴露。

燕飞儿做事时，心里总想黑牡丹交待的事，一日清晨，她看到小兰一个人在花房里修剪花枝，心有所动，凑过去搭讪道：“修剪花枝呢？”

小兰回头见是燕飞儿，便道：“是啊，宫主最心疼这些花儿、草儿的，容不得它们有半点损伤。我见这花下面有了不少枯叶，也没人看见来打理，今儿得空，就过来修剪修剪。”

“花房的人呢？她们为什么不来做这些？”燕飞儿道。

“哦，花房本来是由小菊负责管理的，可她今天发着烧呢，我就让她在屋里躺着，我来替她盯着。”小兰道。

“那其他的人呢？”燕飞儿又问。

“这会子，应该都在练功吧。”小兰回道。

燕飞儿沉默了一会儿，上下打量着小兰，又道：“真是女大十八变，你现在，出落得比先前越发好看了。”

听了这话，小兰回头对燕飞儿抱以羞赧地一笑，低头继续手里的活。

“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燕飞儿又问。

小兰停住了手中的活，像是陷入了沉思，接着说道：“没想过。”

“是啊。”燕飞儿道，“素心宫的女子，就算生得再漂亮，也不能嫁人，否则，就会被废了武功、逐出宫去。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已一把年纪，什么都经历过了。只是心疼你们这些孩子，可惜了……”燕飞儿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小兰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儿才道：“如果真的遇上喜欢的人，宫主也是允许出宫去嫁人的。前段时间，小梅不就是这样吗？”

“唉！说起小梅那孩子，真是怪可怜。”燕飞儿叹了一口气道，“宫主倒是愿意成全她，可是，不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她就得放弃自己练了十多年的武功。痛心啊……”

听了这话，小兰忍不住出了一会儿神。

“宫主若是能将那素心功法改改就好了……”燕飞儿看似无意地说道。

燕飞儿走后，小兰竟有几丝心烦意乱，她索性扔下剪刀，坐在台阶上发起呆来。

入夜，小兰内急，起身披了件衣裳，出来小解，回来发现，如冰的书房还亮着灯，门外却没有人守着。她知道此时的如冰是不喝茶的，便扭身去厨房，做了一碗桂花羹给如冰送去。

能近身侍奉如冰的，原来只有梅、兰、竹、菊四人，后来又添了燕飞儿。

如冰正就着灯写着什么，见小兰进来，说道：“这么晚你还没睡？”

小兰将桂花羹放下道：“今天小竹当值，这小蹄子，又跑哪去了！”

“可能躲哪个屋睡觉去了吧。”如冰头也不抬道。

小兰娇嗔道：“都是宫主惯着她！宫主在写什么？”小兰又问。

如冰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道：“是素心功法。”

“说到素心功法，我有一点想法不知该不该说。”小兰道。

“什么想法？你说。”如冰道。

“现在的素心功法，练习之人不能动情、不能嫁人，终是一大缺憾。”小兰道，“若能将它修改修改，我们既可以练功，又可以嫁人，还永远都不用离开素心宫，那该有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