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艳红如此说，黑牡丹问：“什么办法？”

艳红说：“跟我合作。”

黑牡丹反问：“跟你合作？”

艳红说：“没错！素心宫宫主如冰，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我。一年到头，如冰极少离宫外出；除了我，也几乎没有人知道素心宫的所在。你们若不跟我合作，根本无法接近如冰，更遑论抢夺素心功法。”

红姑插嘴道：“家母说得没错，她与如冰过从甚密，可连我都没去过素心宫，没见过如冰。”

黑牡丹说：“那你有什么条件？”

艳红说：“你真聪明！我的条件是：倾城帮所有人听我号令，将来，我做素心宫宫主。”

黑牡丹反问：“所有人？也包括我？”

艳红说：“没错！”

黑牡丹说：“你的胃口未免太大！”

艳红说：“答不答应随你。没有你们，我仍可以拿到素心功法；可没有我，你们根本无法接近如冰！”

黑牡丹低首不语，中原七仙的目光都转向她。对于中原七仙来说，要的不是做首领，而是修习素心功，谁做帮主、宫主，对她们来说，都一样。

黑牡丹看到中原七仙期待的眼神，终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中原七仙马上单膝跪地，抱拳拱手：“参见帮主！”

艳红赶紧制止：“慢着，我还有一个要求。”

黑牡丹惊问：“你还有什么要求？”

艳红用手一指赤衣，说：“她，以后改穿白衣。帮中这么多人穿红衣，都分不清谁是谁，所以她要改穿白衣。”

赤衣一脸委屈，嘟囔着说：“凭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穿红衣。”

黑牡丹说：“穿白衣就穿白衣，我帮中，还正缺穿白衣的，你改穿白衣，正好填补这个空白。以后，你就叫白衣吧。”

赤衣只好应允。

黑牡丹让位，众人行大礼参拜新任帮主艳红。倾城帮并无固定居所，艳红建议大家和她一起回千红窟。

艳红将黑牡丹等人带回千红窟，此后，倾城帮就定居于此。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女子，你道艳红不担心雷洪染指？原来，雷洪这些年醉心于制毒练功，连艳红都很少搭理，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严加看管，不允许任何人侵占；不仅如此，他自身也中毒不浅，早改变了年轻时的英俊模样，现在，恐怕没有女人会喜欢他；即便雷洪真和哪个女人有事，艳红也不会在乎，甚至巴不得他有点风流韵事，重新证明，他嫁的这个男人，现在仍是值得爱的。

众人安顿好后，就开始商量如何夺取素心功法。红姑说：“母亲，你带领我们一起攻进素心宫！”

艳红嗔道：“傻话！素心宫铜墙铁壁，易守难攻，众宫女又个个武功不俗，去了只能送死。”

黑牡丹说：“不如你去引如冰出来。她武功再高，也架不住我们人多。”

艳红若有所思地说：“如冰几乎从不离开素心宫，想引她出来，恐非易事。”

白衣说：“能不能引她出来，总要试过才知道。”艳红说：“也只能试一试。”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艳红就直奔素心宫而来，照样是畅通无阻，远远地，就听见琴声悠扬，及至入内，见如冰一身素洁的衣服，黑发如云，垂在肩上，正低首抚琴，面前设一小几，几上泡一壶茶，热气腾腾，茶香袅袅，壶旁摆着两只小盏，洁净润泽。

艳红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操琴品茗，好雅兴！怎么设两只盏呢？知道我要来？”话音刚落，人已坐到了几边的矮榻上。

如冰的琴音并未乱，头也不抬地说：“算算你也该来了。隔段日子没有你来骚扰，倒不习惯了。”

艳红又一阵大笑：“哈哈哈！我不通音律，你倒不必弄琴来欢迎我。这茶嘛……终不如酒浓烈，你的玫瑰酒让我至今齿颊留香，心里惦记得紧。哈哈哈！”

如冰弹的是一曲《子衿》，歌词是这样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此歌所唱的，是一女子在城楼上等候恋人，歌中充满了强烈的思念与幽怨。如果艳红懂得一点点音律，她就会明白，其实如冰内心深处，渴望的依然是有情人朝夕相处；甚至在她身处深宫的这些年，心中仍有不绝如缕的思念。

曲罢，如冰坐在了艳红旁边。艳红说：“看到琴，我想起来了，有个叫独孤弦的人，人称操琴圣手，你俩若是见了，说不定会成为知音。”

如冰问：“复姓独孤，单名一个弦字吗？这名字倒有点意思。”

艳红说：“是。想不想认识一下？”

如冰说：“你何曾见我对男子有过兴趣？”

艳红叹了口气：“唉！真是辜负了你这张脸。”

如冰说：“这就是你理解的问题了。世人都道青春永驻是为了愉悦男人，难道就不可以愉悦自己？外人只知修练素心功可令容颜不老，却不知素心功亦能助人舒结解郁，前提是你不能有情事萦怀。”

艳红敏捷地说：“既然素心功能助人舒结解郁，为何你不教我？”

如冰说：“你别断章取义，没听见我最后一句吗？‘前提是你不能有情事萦怀’。好了，闲话少说，尝尝我的茶。”

艳红端起面前的小盏呷了一口：“哦，味道有点特别，不同于以往。这是什么茶？”

如冰问：“味道还行？”

艳红说：“太行了。有豆荚的味道。”

如冰说：“这是宫女们在后山采来的野生山茶，叫黄芪，有健身功效，我尝了尝，味道不错。”

艳红顿了顿，说：“我老来你这里叨扰，心里颇过意不去，想请你去我的千红窟转转。”

如冰诧异地瞅了艳红一眼：“今天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这可不像你。”

艳红说：“我看你整日闷在宫中，想请你出去散散心。”

如冰说：“在宫中是不错，但并不闷。”

艳红问：“不去？”如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不想改变，我不会去。”

艳红早料到这一招不行，于是说：“我每次来，你都是招待我喝酒品茶，为何不请我看看你的诗画呢？”

如冰惊讶地笑了：“今天你很反常啊！我不曾记得你还对诗画感兴趣。”

艳红说：“懂得不多是实情，但并不等于我不感兴趣。”

如冰说：“朋友在一起，当然是要做俩人都在行的事了，如喝酒品茶；若我非要勉强你陪我吟诗作画，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其实这不过是如冰的托词，真正的原因是：艳红对于如冰，只是解闷的伴，而非知音，吃酒喝茶可以，但诗画如同琴音，寄托了如冰的情思，如冰不愿示人，再说，艳红也压根不会懂。

其实，艳红是想借看诗画之机，观察如冰将武功心法藏于何地。两人各怀心事，只好一盏接一盏地吃茶。

看到如冰始终无懈可击，艳红只好告辞离去。

艳红走后，如冰忍不住想：“艳红今天怎么了？先是要请我去千红窟，后又要看我的诗画，相交这么多年，她知道我的习惯，无事绝不离宫；那些诗画也只是我自娱自乐，只有小梅和负责清扫的宫女看过，她对我那些东西向来没有任何兴趣……”如此想了一会儿，就把此事丢开，进密室练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