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一同看向宁筱玥,她蹲在那两具尸骨旁,手套上都是黑乎乎的粘液,泛着刺鼻的味道。
"真是稀奇啊,被大火烧死,这两个人的躯体都保持的这么好。还有更神奇的,这两个人的喉咙气管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莫不是她们俩瞧见着火,然后屏息活活憋死的?"火把噼里啪啦,宁筱玥终于验完了两具尸骨。也幸亏没有腐烂完全,即便没有专业的工具,该瞧见的她也瞧见了。
结果确定,阎以凉看了一眼卫渊,正好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都看到了一丝轻松之色。
"我说纪大人,你的仵作是用脚丫子验的尸么?"站起身,宁筱玥隔着众人看向闰城府尹,一句话也羞得他面红耳赤。
"活人被烧死,身体是会蜷缩的,而不是直挺挺,这是常识。"大专家似得,宁筱玥在向每个人普及。
"行了,验苏家夫妇的尸体。"阎以凉冷声呵斥。
那边,官兵跳下墓坑,然后合力用撬棍撬开棺盖,搬开,火光一照,所有人都看清了里面。
苏家夫妇两具尸体都在里面,穿着寿衣,包裹住了身体。但是衣领以上的部分没有覆盖,完完全全的露出来。
黑乎乎,焦漆漆,随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之外,好像还有一些烧焦的气味儿,乍一看极其惊悚。
双手负后,阎以凉大步走过去,站在墓坑之上扫了一眼,随后看向岳山,"把詹子文带过来,苏家夫妇养育他成人,过来给磕个头瞻仰一下遗容,也是应该的。"
"是。"岳山弯身一把拎起詹子文,詹子文极力挣扎,甚至一边叫喊着,我不看。
自从他进城,此时才是终于说话,所有人都看过来。
扯着詹子文,岳山走近阎以凉,待得走至她眼前时,阎以凉伸手将詹子文抓在手中,然后就扔进了墓坑里。
还站在墓坑里的官兵跳开,詹子文半身卡在棺材上,一眼就能看到里面两具黑乎乎的尸体,他一声尖叫,然后脑袋一歪厥了过去。
所有人不语,看着晕厥过去的詹子文,不禁又瞧瞧站在墓坑之上手法残暴的阎以凉,不做声。
"把尸体抬出来,验尸。"阎以凉冷冷开口,众人立即动作。
抬出棺木里的两具尸体,但无人管那还卡在棺材上的詹子文,没阎以凉的命令,还真没人敢动他。
苏家夫妇身上的寿衣湿乎乎的,因为身体在腐烂,所以那寿衣上沾了腐烂时身体流出来的液体,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宁筱玥绝对是专业的,面对这种场面,她看起来很淡定。
先检查头颅,两人乍一看的确像是被烧死的,面目全非。但是,若是细看,他们俩的身体也同样直挺挺,并无蜷缩的迹象,这是疑点。
撕开寿衣,一层一层,扯下最后一件,连带着一些腐烂的皮肉也跟着下来了。
身体无蜷缩,逐一检查,也并无不妥之处。
宁筱玥的检查重新回到了那夫妇二人的头上,终于,找到了奇怪之处。
两手分别在二人的头顶摸着,腐烂掉的皮肉也都下来了,她的手套黏糊糊。
"这儿有东西,阎以凉,你过来。"她试探了两下,因为手套太黏糊,根本捏不住。
走过来,阎以凉蹲下,看了一眼,随后直接伸手。
干净的手指触到了宁筱玥所说的可疑之处,捏住,用力,一根铁钉被她拔了出来。
四下哗然,脑袋里被钉进去了铁钉,单是想想,众人都觉得疼。
动手,另外一具尸体的头顶,也有一根铁钉,这根有些歪,似乎在钉的时候遭到了挣扎,所以才歪了。
"那两个丫鬟的头顶我没检查,你去看看,大概也是这种死法。不过,被活活钉了钉子,不可能没有动静,我觉得,他们在之前应该是被下了药。"说着,宁筱玥扭了扭头,然后开始检查尸体还未腐烂完全的胃。
阎以凉捏着那两根铁定,起身走至那两个丫鬟的尸体旁边,蹲下,徒手一摸,腐烂的头皮和头发掉下来,狠狠地钉在头骨里的铁钉也摸到了。
分别取出,阎以凉的手也脏兮兮的,赶紧有官兵拿着水壶跑过来,"阎捕头,洗洗手。"
伸出手,任凭水冲过,手心里的四根铁钉也被冲干净了,两寸余长,尖端锋利。
卫渊站在不远处,盯着她手里的钉子,稍显细长的眸子一片凉薄。
"待我回去之后研究研究,才能确认他们死之前吃过什么。"弄了一堆恶心的东西分别用布包裹,宁筱玥站起身,举着火把的官兵个个不动声色的后退,离她远一点。
"把詹子文拎出来。"阎以凉朝着墓坑走过去,一边冷声道。
两个官兵跳下去,一边一个托起他,上面两人接手,轻松的将他拽了上来。
走过去,阎以凉直接一脚踢在他肋间,詹子文一身痛呼,然后睁开了眼睛。
"詹子文,是谁把钉子钉进苏家夫妇的头骨里的?是你还是小宁?"蹲下,阎以凉抓着他衣襟,詹子文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她拽了起来。
看见了阎以凉手里的铁定,詹子文立即闭上了眼睛,脸色煞白,恍若白纸。
"不说?"牙根咬紧,阎以凉松手,直接成拳头,一拳砸在他脸上。
"唔。"詹子文身体一抖,脸扭到一边,嘴里吐出血,还有一颗牙齿。
四周的人静静不语,看着阎以凉满脸暴戾的样子,猜测她会不会真的发怒直接把詹子文打死。
"现在说不说?"再次抓住他衣襟,阎以凉的手恍若铁钳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