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十五年前一场大火,宅子和宅子里的人都成了飞灰。"阎以凉淡淡开口。
"可惜啊,那宅子,和天宫差不多。"朱老头摇摇头,颇为感叹的模样。
"您可曾见过梁家的主人?"老周王说过一些,但是很模糊。
"主人?那没见过。见过他们家的护院,守在山里,不让我们进山的靠近。"朱老头回忆,尽管过去很久,但是也记得清楚。
"不许外人靠近?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太过神秘了。
"具体原因谁能知道,不过啊,有一次我在山里挖了两天的药材。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还没走出山。后来,我就瞧见这十几辆车顺着通往梁家的路往外走,那每辆车上都是一个大箱子,满满当当,累的马都走不动了似的,谁知道拉的是什么东西,反正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叹着,那时觉得好奇,现在已经都成往事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阎以凉也被绕进去,愈发觉得这梁家不简单。
李道看了一眼阎以凉,随后道:"那梁家被大火烧了之后,您就再也没见过梁家的人了吧。"
"那去哪里见?估计都烧死了。"朱老头叹气,一边摇头。
"这么说,除了梁家的护院,您并没有见过主人家。"看来除了老周王,都没有见过梁家主人。
"没见过,那哪是我们能见着的人啊。住在那样的宅子里,和皇上也没差了。"似乎仍旧被那恢弘的宅子所震慑,朱老头的语气都带着惊叹。
阎以凉记忆里的宅子也很高,她认为那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很矮,才产生的视觉效果。
不过,为今听这朱老头所说,或许那宅子真的很不平凡。
在朱老头这里听到的,让阎以凉陷入更大的谜团之中。这其中,迷雾重重,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破解的。
卫渊调查了那么久,却还是收获甚微,她初初着手,想来更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
与李道返回府衙,在门口便碰见了似乎等在那儿很久的岳山。
"阎捕头,您回来了。我家王爷有要事与您相商,您请。"抬手,岳山似乎等了很久,被太阳晒得汗都出来了。
上下看了岳山一通,阎以凉双手负后,快步与他离开。
卫渊在自己暂居的院子里,门窗皆打开,甚至能透过那房间里的后窗看到院子后的凤尾竹。
禾初在小厅里煮茶,卫渊则靠坐在窗口,清风吹拂,他肩后的发丝也微动,这是一幅画卷。
走进来,阎以凉直接走过去,于软榻对面坐下,然后看着他,眼睛也不眨。
"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本是计算着她吃过了饭便叫岳山去找她,怎知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
"私事。你找我什么事儿,说。"不废话,阎以凉也不想和他讨论梁家的事儿。
她不说,卫渊也不逼问。眉尾微扬,他不似刚刚那般清冷恍若静止,反而看起来如同花开。
"今天在周王府,我发现了一个较为奇怪的人。"开口,卫渊声线略低沉,但是很好听。
皱眉,阎以凉紧盯他,"谁?"
"周王的三夫人。"卫渊薄唇微扬,些许弧度便让他看起来十分耀眼。
"那个女人?"阎以凉没过多注意。
禾初端着煮好的茶过来,分别放于两人面前,茶飘香,好闻极了。
阎以凉恍若没见,一直紧盯着卫渊。
卫渊端起茶盏,动作优雅的喝了口,他每个动作都好看。
"奇怪在哪里呢?很多。她说的话,动作,更重要的是,在詹子文出现之后,他看了她不下五次。"卫渊的观察力,也是很惊人。
闻言,阎以凉不禁回想那个三夫人所说的话,所做的动作。如今这么一想,确实有些不妥。
她没有与詹子文对话过,但是与老周王以及青瑶郡主说的话,无外乎都是为詹子文辩驳。虽温柔的好像没什么力度,但那种语气,却是能让人轻易的对她言听计从。
"这个女人,是一年前被老周王纳入府中的。"在周王府时,第一次在水榭的晚宴,宁筱玥问过大管家。
"一年前?"卫渊扬眉,恍若星子般的眸子浮起几分饶有兴味儿,有戏。
"这个时间,真是很敏感啊。"阎以凉拿起茶盏,完全是为解渴的喝了一大口。
"这是明前云露,喝的时候要慢一些,否则会醉的。"看她牛饮一般,卫渊劝道。
"喝茶会醉?我一拳头来的更快些,马上就'醉';死过去。"阎以凉扫了他一眼,认为他是说谎。
"这个醉,和醉酒不一样。明前的云露喝太快会出现晕眩耳鸣,明后的云露则是毒药,会要人命。最常见的毒老鼠的毒药三步醉,就是用明后的云露淬炼出来的。"解释,一时间卫渊像是个老夫子,很有耐心。
三步醉阎以凉知道,皇都曾经有吃这种老鼠药自杀的。虽然小量不至于死人,但是吃的多了,马上就死,救不活。
"用毒药做茶喝?有钱人的癖好么?"放下茶杯,阎以凉拧眉。
"但味道确实很好不是么?"卫渊浅酌一口,他很喜欢这味道。
味道?阎以凉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对于这种文雅复杂的东西,她一向没什么兴趣去分辨。
"既然这三夫人有问题,那么今晚我便去会会。"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也好,或许,会挖到更多的东西。"卫渊觉得,这三夫人绝对不简单。
看着卫渊,阎以凉虽是没再说什么,不过对于他的眼力,她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当时在周王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詹子文的身上,但是他居然能够观察到其他的东西,让她也不禁高看一眼。
夜幕降临,一个黑影从府衙外墙掠过,不过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阎以凉速度极快,穿过街巷,无人发现。
不过在她闪到一条街时,她身子一闪隐入了阴影处,屏息,恍似消失了一般。
下一刻,另一道黑影出现在她刚刚停顿过的地方,似在寻找她的影子。
身子一闪,阎以凉眨眼间滑到那黑影的身后,一把扣住他肩膀,另一只手袭他后腰。
前面的人一闪,后腰躲过的袭击,但是肩膀还被阎以凉扣住,挣脱不得。
"是我。"挣不脱,他说话,声音熟悉。
"跟着我做什么?"即便他不说话,阎以凉在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也知道他是谁了。
卫渊身上有着很特别的味道,那时在清苑,他沐浴过后从浴室出来,她闻到之后便记在了脑子里。
"自然是想瞧瞧那三夫人。"转身,他抓住肩膀上阎以凉的手,救出自己的肩膀。
不能强硬的挣脱,否则她手上力气过大,他肩骨都会被她捏碎。
甩开他的手,阎以凉双手负后,脸被黑巾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凌厉如刀。
卫渊也同样黑巾遮面,看不见他的容貌,但是单单那一双眸子,便能知道他样貌不差。
"既然跟着就光明正大,鬼鬼祟祟,会被我捏断脖子。"拧眉,她几分不耐。
"穿着这一身衣服,如何光明正大?"卫渊倒是觉得稀奇,若真是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估计会被打死。
懒得和他抬杠,阎以凉绕过他,继续朝着周王府靠近。
卫渊跟在后,同样脚步无声。
周王府的红灯笼还没撤下来,看起来还是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模样。但是,府中的气氛却不是如此,依稀的,能听到青瑶郡主砸东西夹杂着哭泣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