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个澡吧,这几天肯定都没沐浴吧。"钟娅早就备好了水,就等阎以凉回来呢。
"我先给师父上柱香。"深吸口气,若是关滔真的在天有灵,估计会气的蹦起来。
关朔噘了噘嘴,然后跟着阎以凉去了大厅的后面,关滔的牌位就供奉在那里。
给关滔上了香,阎以凉便去沐浴了。脱光了衣服泡在水里,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心口一大块的瘀紫。怪不得疼,这印子到现在都没下去呢。
她和齐岳都出来了,柳天兆想必当天就回家了,只有邹琦泰和胡古邱还在牢里。
邹琦泰定然不肯相信厉钊叛变,想必还会给他找理由。他越是这样,就得拖得越久。
经过此事,邹琦泰的六门郎中是别想做了,他们六门说不定也会暂停所有案件的调查。
闭上眼睛靠在浴桶边缘,自从进入刑部,还从未遭遇过这种事儿。
长叹口气,不知卫渊现在在固中与肖黎商议的怎么样了。这俩人的报复欲都挺强的,这次又吃了大亏,比上次那吃亏还要大,他们不报复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很显然幕后黑手更狡猾,他们俩若是不好好计划一下,估计下次会吃更大的亏。
沐浴过后,阎以凉便直接去睡觉了,在牢里这几天都没怎么睡,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些事情。
现在出来了,反倒觉得那几日的思考都是白费。
翌日,待得阎以凉睁开眼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醒来,鲜少有睡这么久的时候。
起床洗漱,随后出了小院儿朝着大厅方向走,还未走到那儿,就听到了声音,不是别人,邹琦泰出来了。
快步,走到大厅,便瞧见邹琦泰坐在主座上,眼睛通红,正在擦眼泪。
关朔站在一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钟娅给端来了茶,她倒是劝上了几句,但没什么作用。
"大师哥。"走过来,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摇头,就知道他得这样。
"师妹啊!"看向阎以凉,邹琦泰的眼泪又出来了,"我对不起师父啊!"他也是来了就去给关滔上香了,之后便压抑不住,眼泪不止。
转身坐下,阎以凉看了一眼钟娅和关朔,要他们俩下去。
俩人离开,这边阎以凉抬手拍了拍邹琦泰的肩膀,"和你没关系,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没教导好,是我的错。"邹琦泰长叹口气,眼泪在眼圈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都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哪还需要你教导。我和四师哥与他十几年的情义,他说放弃就放弃,不顾我们的生死。他选择了这条路,同时也是选择放弃了我们所有人。从此后,就当没有这个人吧。你也别哭了,你这个大师哥做的很好,在你的教导下,我不是很优秀么?"宽慰邹琦泰,阎以凉不惜把自己拉上,尽管她这性子是前世所造。
"唉!"长叹口气,邹琦泰扭过头去擦眼泪,还是伤心不已。
抬手盖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十分理解邹琦泰。自关滔死后,他就把自己当家长,甚至自己也没成个家。他一直以他们几个为骄傲,并且这几年来顺风顺水,接任务也都完成的很优秀,得到卫天阔极大的赞赏。
现在忽然情势急转,还出了叛徒,他能接受的了才奇怪。
"师妹,你的伤好了么?你和齐岳伤的都挺重的。"他们俩能活着回来,也算一个安慰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四师哥需要休养,他肩骨碎了。"他的兵器是大刀,若是不好好休养,怕是以后都不能用大刀了。
邹琦泰点点头,转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去休息了,几天来都没睡。"
"关朔,送大师哥去休息。"站起身,阎以凉扬声喊了一声,外面关朔便匆匆跑了进来。
他板着脸,可是眼圈却是红的,他们俩人在大厅里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扶着邹琦泰离开,这几天在牢里他是真的没休息好,走路时脚步都几分虚浮。
在邹琦泰出狱的第二天,胡古邱才出来,真的像是坐了大牢一样,他胡子没刮,看起来很是邋遢。
出来的第一件事同样是给关滔上香,然后才宣布佟尚书交代的惩令。
邹琦泰的六门郎中被撤,并且六门暂时禁止接任何案子,厉钊的案子仍旧由七门调查。
早就猜到会这样,阎以凉也没任何的意外,他们能全部出狱,说明到头来卫天阔还是信任他们的。
只不过,出了叛徒实在可恶,即便是自己人,也难以接受,更何况一直重用六门的卫天阔。
此事在皇都一时引起风言风语,不止朝上,百姓都在议论。
刑部出叛徒,这事儿从未发生过。和这事儿一比,以前那些犯错就被逐出刑部的实在算不得什么。
阎以凉也一直在关府没有出去,其他几个师哥亦是如此,闭门思过,尽管他们没什么错误。
但师出同门,没有及时发现,这就是错误。
给卫渊写信,送到固中,想来需要用上四五天的时间。他回信再送回来,这一来一回就差不多得十天。
可是,十天过去了,阎以凉并没有收到卫渊的回信。
他的速度一向很快的,这次如此拖沓,莫不是真的和肖黎商议报仇到了闭关商讨的地步了?
盛夏即将过去,距离厉钊叛变之事也已过去一个月,那些风言风语似乎淡了些。
而也就在过去了二十几天后,阎以凉收到了卫渊的回信,这次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