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被钟己拿在手里,天下无敌的琴划着沉重的线被扔了出来,阎以凉一脚踢过去,琴立即调转方向,然后叮的一声卡在了树枝间。
飞身而上,与卫渊前后协作,终于将钟己控制住。阎以凉一手极快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他通身的内力也在一瞬间凝结不再游走。
内力制住,阎以凉当机立断的一掌拍在他后颈,钟己随即闭上了眼睛,身体也软了,卫渊松手,他便躺在了地上。
黑夜的树林里归于平静,卫渊的呼吸有些重,阎以凉看向他,即便光线黑暗,可是仍旧看得清他。
他白色的长袍上,从胸口开始往下,衣料逐渐变成红色。腹部的面积最为大,再向下,星星点点的血迹遍布袍子下摆,血的味道也飘在空气中,很刺鼻。
上前一步,阎以凉扔掉手里的宝剑,快速的在他胸口腹部多处点了几下。力气很大,被点的人也发出闷哼,她这种止血的方式向来简单残暴。
他胸前腹部的衣料都湿透了,很显然的,浸湿它们的是他的血。
阎以凉眉头拧的紧,而且,满眼皆是濒临爆发的怒气。
卫渊后退了一步,感觉血不流了,他缓缓抬手,搭在她手臂上,"管理一下你自己,你还在流血。"她腹部和肩膀都中招了,只要中招,就会流血不止。
"用不着你管,赶紧坐下。"抓住他的手,阎以凉只是一推,他就坐在了地上。
阎以凉自己动手,分别在腹部和肩膀处用力点了两下,血止住了。不过伤口附近的衣料也湿了,被血浸湿的。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阎以凉也坐下,扫了一眼被她敲晕的钟己,这厮实在厉害。
"我有些眼花。"坐在她对面的人忽然发声,很明显的气力有些不足。
"流血过多,不眼花才怪呢。别说话,调节自己的气息。"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摇头,随后抓住他的手,他的温度果然不似平时那么温暖。
握紧,卫渊微微用力,似乎是想将她拽到自己这边。
然而,阎以凉力气更大,稳坐如山,甚至连动都没动。
盯着他,阎以凉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你不是眼花么?"
"眼花啊,但是力气还是有的。"卫渊再次抓住她的手,试图将她拽过来。
"你老实一会儿吧,我现在不想动粗。"阎以凉甩开他的手,再次看向钟己。
卫渊靠着树干,不再抓她的手,"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若是一味的躲避,永远也抓不住他。他的琴和寻常兵器不一样,可以四面八方的发射,想寻个缝隙都寻不着。
"的确。"并且,钟己应当是从小习武,所以,内力十分深厚。
站起身,阎以凉走到不远处的大树旁,轻轻跃起,将插在树枝间的那把琴拽了出来。
琴弦断了几根,但是剩余的琴弦看起来依旧很有杀伤力。
单手拿着,阎以凉试探的以另外一只手放上去,拨弄。
琴弦发出难听的声音,卫渊忍不住的皱眉,"难听。"
"废话,我又不会弹琴。卫郡王不是会么?可是,这么多年你可曾发现过,用琴弦也会杀人。"拎着琴走过来,阎以凉实在难以想象用琴做兵器这种事是谁想出来的,简直天才。
接过阎以凉扔来的琴,卫渊随手拨弄了一下,试探的想在拨弄琴弦的时候发力,但是发现,内力想顺着手指出来根本没那么容易。并且,因为他的发力,琴弦断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阎以凉就知道会这样,这玩意看着随意,可是实际操作起来难着呢。
"果然,这需要天长日久的练习。不知钟己拜师何处,最起码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能耐的前辈。"放下琴,卫渊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虽然不流血了,可是衣服都被血浸湿了,黏黏糊糊。
"我也没听说过。"坐下,阎以凉将琴放在自己腿上,这玩意儿,有难度。
看着她,卫渊笑容不变,"我真的眼花。"
"所以?"他重复又重复,可是力气却还有,不知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我想稍稍躺一下。"话落,他直接身子一歪,靠在了她那侧没有受伤的肩膀上。
稍稍侧颈,看到的就是他身上的血,阎以凉深吸口气,并没有将他甩下去。
直视前方,钟己仍旧昏在地上,将他的内力封住,果然不会很快的醒来。
"钟己的武功这么好,皇上会很喜欢的。"钟己四兄妹报仇,其实本来也是可以想象的事儿。更况且,泰成公主本就不得皇上待见,家中儿子死了,皇上也不是很在乎。
若是因为这一家的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而将武功这么好的人打入大牢,甚至有可能会斩首,怎么都觉得不值。
唐家兄弟的命,还没那么值钱。
"你什么意思?要把他带去见皇上?"靠在阎以凉的身上,卫渊说话有气无力。
"嗯。"眯起眼睛,阎以凉决定了。像钟己这样的人才,死了太可惜。
"皇兄会喜欢的。"卫渊自是了解卫天阔,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人才都搜罗到自己的麾下。
什么都没说,阎以凉将腿上的琴放到一边,"你休息的如何了?天快亮了,咱们回去吧。"此次也没带多少人过来,仅仅卫渊的那几个护卫。他不回去,他们几个一定得一顿疯找不可。
"好。"答应,卫渊缓缓坐起身。
阎以凉站起来,看了一眼钟己,她得拖着他才行。再看向卫渊,他撑着树干才站起身来,瞧这模样,也需要她扶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