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迈开碎步,走上了阶梯来,对着她弯腰行礼,温淡地说:"走吧,你嘱咐的,一切都在我的心上。"
在她的心上,因为她对莲生,也是这样的期许。
秦时月抬脚离开,从那迷雾之中走出来,一直走了很远都不敢回头,知道那女子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她走远。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不敢回头。
心里发虚得厉害,这感觉,说不清楚。
她希望有人陪在莲生的身边照顾他,给他快乐,但是到了现在,真的有人取代了她的时候,她未免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感觉她从此,和莲生的世界,相去甚远。
快出了院子,秦时月才回头看了一下,余欢已经转身,她的手在那扇门上不知道摆弄了什么。
那门,就在她的面前打开了。
秦时月瞧得不仔细,却能从那扇门打开的那个瞬间,看见请冷冷的大殿内,那人果然一身白衣,端坐在那里。
目光斜斜地望过来,平静无波。
她敢断定,那一刻,莲生是看见她了,但是,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什么波动起伏。
这岁月究竟给了他什么,秦时月不知道。
但是,这个人经历的苦痛,绝对不会比她少。
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时月快速地狂奔着,感觉冷风不断地刺在脸上,冰凉凉的,她以为是冷气。
伸手去摸,才发现,是泪水。
眼角已经湿润。
这样的悲伤,来得让人有些的崩溃,忽然之间,她就无比想念秦王了,倘若那个人在这里。
他一定会抱着她,告诉她,这人间的悲欢离合,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记得他曾经和她说过一句话:"若是没有经历过爱恨嗔痴,怎懂得断舍离。"
经历过爱恨嗔痴的莲生,可是已经懂得了断舍离?
殿内静悄悄的,余欢走了进去,在烛台边站住,点燃了几盏灯。
那灯光微弱的清辉,照亮了浮浮沉沉的殿堂,莲生的容颜,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迷离。
看见她进来,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淡地说了一声:"她走了?!"
本来就是非常笃定的问题,他偏还是问了。
"走了。"
余欢温柔地回答,滴水不漏的柔和,半点也没有别样的情绪。
她上前去,在炭火上取了暖好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他的跟前,递了过去。
莲生很是自然地伸手去接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默契得很,自然而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做事,脑袋保持者一致。
"她可说了什么?"
莲生又问,似乎有些不死心,认为,她总会留下一些话的。
余欢瞧了瞧门口,嫣然一笑说:"你啊,何时变得这么爱自欺欺人了?"
她这话里,有些很轻松的调侃,隐隐约约有些的放肆。
鲜少有人敢在莲生的面前这么的放肆的,当然,除了一个千浓。
而现在,余欢这般,莲生竟然也不生气,整个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感觉,这事情,也没什么的奇怪。
但是,这事情,本身就奇怪了。
余欢又说:"这门的隔音不大好,我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