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齐大人一声令下,与士兵们涌入了纳兰府中。
长明灯的笼罩下,走廊略显昏暗。大厅中,儿臂粗的蜡烛燃烧着,完全敞开的门,偶有风丝渗入,烛火随之摇曳。
纳兰梳云端坐在椅子上,眼睑微垂,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不远处,戴着银色面具的龙玉清,无所事事的打开了折扇,正欣赏上面的风景图。
之前。
纳兰梳云从下人那里,大概的了解下冥夜的情况,深知他此刻压制毒素到了关键之际,万万不能打扰,所以,她只是远远的看了眼冥夜的房间,便来到了这里。
至于龙玉清,这变态真是难以捉摸,突然之间就陷入了安静,他只是一直跟着纳兰梳云,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一句话也没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百般纠缠的样子。
纳兰梳云乐得见此。
还别说,没有了龙玉清的纠缠,她整个人轻松多了。
忽然。
一道人影走入,岳玥径自来到了纳兰梳云的身侧,并站着一动不动了,守候在此。
紧接着。
齐大人与宁蒙同时而至,士兵们不用吩咐,自行站好了队伍,将这里暂时护卫了起来。
"见过三皇子。"齐大人一进门,急忙行礼。
虽然没见过龙玉清,但那标志性的银色面具,东离国谁人不识。
静。
安静的可怕。
齐大人友好的示意,龙玉清却仿佛没有听见,依旧盯着折扇。
"难怪三皇子深夜来此了,原来这个'纳兰府';是公主殿下的。"宁蒙目光闪动,接话道。
本想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奈何银面阎罗仍旧毫无动静。
宁蒙看着龙玉清,心中顿生怒意。好歹他是左丞相之子,身份算是不俗了。毕竟这左丞相在朝中,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凡事都力压右丞相一头...平时连老皇帝见了,也会礼让三分。
而龙玉清只是一个皇子,又没有封号,几乎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从某种程度来说,宁蒙认为自己完全能够与龙玉清平起平坐了。
不搭理他!
好好好,宁蒙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转瞬即逝。
纳兰梳云原本还神色不动,忽然,似有似无的杀气让她瞳孔一缩,随即目光不经意间略过了宁蒙。
有意思!
她能感受的到,那是毫无掩饰的最直接的杀意,看来龙玉清的人缘在东离国远比想象中的差,一个臣子竟然想杀死皇子,不知是恶向胆边生了,还是背后有靠山,若是后者的话,倒是值得探究一下了。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纳兰梳云淡淡的道:"原来是宁蒙公子,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两位先坐下吧。"
总算是有人接话了。
就座后,齐大人挤了挤笑容,连忙回道:"属下姓'齐';。"
纳兰梳云点头。
而后对正在品茶的宁蒙道:"那日公子拦我马车,一番好意,提醒我不要嫁给三皇子,现在我总算是有点体会其中的深意了,呵呵...三皇子真是特别的很呀。"
话并无遮掩,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龙玉清,但不管他是好是坏,这宁蒙之前所说的话,无疑是不厚道的,是得罪了龙玉清。
宁蒙一听,心中登时暗恨纳兰梳云的多嘴,如此一来,若是惹得龙玉清质问,倒也合情合理。当然,他可没有任何惧意。
不过下一刻,宁蒙倒是松了一口气。
龙玉清仍旧一副谁也不搭理的样子,只是将折扇翻了个面,继续观看。
对此。
纳兰梳云早有所料,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连说道:"齐大人,我有个疑惑。为何家丁报官了那么久,你才赶来?还好这次的杀手皆以伏诛,如果真得因为你这短暂的耽搁,让我与三皇子有了什么差池,你可知自己的罪责!"
齐大人心中一凛,最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临了,急忙肃然道:"属下来的太匆忙了,有些地方考虑的不周,确实有失职的地方,这个...不知公主能否告诉我,那些杀手被怎么处置了?"
"你失职与否,这些我也不管,我不是很在乎,反正现在人没事就好。"纳兰梳云瞥了眼龙玉清,"至于三皇子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这..."齐大人冷汗渗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宁蒙目光一动,既然是一个阵营的人了,自然是要站出来帮忙了,连解围道:"公主大人大量,所言极是有理,想必三皇子也是这般通性豁达的,一定不会责怪齐大人了。"
"哦,我刚才忘记了。"纳兰梳云忽然美眸一眯,"宁蒙公子,你为何深夜来我府中?千万别告诉我是路经此地。"
"我当然是与齐大人一起来的。"宁蒙的目光落在了岳玥身上,嘴角攀上阴郁之色,"你一个下人,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滚出去!"
突如其来的吼声,在安静中响起。
而声音过后,四周彻底地陷入了沉静。
岳玥倒是并无多少惧意,他早就在心里面认同了纳兰梳云,只有主子的命令,才会遵从。
岳玥明白。
虽然他是稀有的管家,但以对方左丞相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培养这方面的人才了。
的确。
在宁蒙的眼中,一个下人罢了,怎能让外人亲眼看着自己出丑呢!之前受制于龙玉清,早憋了股闷气了,这才一时没忍住,爆发了出来。毕竟他是皇子,即便是蛮横不讲理也有那资本。而自己现在纵然不怕他,但也不敢公然的去挑衅。
至少,现在不行。
不过宁蒙已经知晓了...太子幽决定对付龙玉清了,有了这个消息,那就够了。只要跟随太子幽,然后杀死这个诡秘的银面阎罗,那以后的官路,便是扶摇直上。
若无意外的话,龙玉清死了,眼前这个平阳公主同样是难逃非命,这只能怪她运气不济了,偏偏与龙玉清牵扯在了一起。
宁蒙仿佛能够想象到以后的美好仕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