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从队伍里跑出来,拉她加入游行的行列。巧云家的祖坟山在邻县,他们家是下午坐车去送灯,晚上包车回来。这样一个来回,巧云竟依然精神抖擞,毫无倦意,真叫殷琦佩服。
殷琦因觉得身体不舒服,心里又有些毛毛躁躁的,说不出的烦闷,便不肯去玩。巧云便说:“你不想玩,那么咱俩换下灯好不?把你的给我提着玩,我的给你拎着。”
只是,就在刚才有一个小孩子玩灯时,不小心让烛火把灯给点着,旁边的人连忙帮他扑火,连吹带打还是烧成了骨架。那个小孩伤心的大哭一场不说,还被家人狠骂了一通,怪他自己不当心,最后淌眼抹泪的回了家。
殷琦因此不放心把灯交给巧云,脸上便有了犹豫迟疑的神色,在灯光的映射下,一览无余。巧云见了心里很不痛快,便说:“真搞不懂,不就是一盏灯吗?搞得这么金贵,宝贝似的,不给人碰。这又不是人家送你的定情之物。”
其实她不过是情急之下,顺嘴胡说而已,但殷琦听见“定情之物”几字时,心里竟滑过一丝甜蜜,且没来由的就发慌了,小脸飞红,轻斥道:“瞎说什么?亏你想得出。”
巧云咯咯笑起来:“你脸红什么啊?我在浮山时,想碰一下这灯,远志也是你这样舍不得人动。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哈,赶明我来做个媒,让你做我表嫂吧!”
“大姑娘做媒先已后人,你就拉倒吧!”殷琦把手中的灯忙往她手里一递,扭身便进了院子,心想再不走,还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样的疯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身后,巧云嘟囔着:“那是我表哥嗳,怎么好先我自己么。”
殷琦听得那一旁观灯的大人中传出一阵哄笑声,一个人说:“看!这俩小黄毛丫头——真是人小鬼大!”
殷琦顿时便觉得自己的脸滚烫的,心突突乱跳,都是这该死的巧云,胡说八道,竟拿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人,跟她开玩笑。上次,自己只是因为好奇问了下,淮山他哥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啊?她就打趣自己,说什么想入非非之类的话。对一个不素不相识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有什么别样的情怀?难不成是她自己春心萌动了,拿我说辞?明天我倒要好好拷问她。
当晚,殷琦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那么难受,原来她的初潮到了。慌里慌张的找奶奶,奶奶笑眯眯的说:“啊!我们小琦真得成大姑娘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殷琦急得直跺脚,又羞又臊:“哎呀奶奶!人家都难过死了,你还高兴呢?”
“傻丫头,哪个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奶奶安抚她道。
“可是,我心里还是难过啊!还是接受不了。我还不想长大,不想做大姑娘。”殷琦心里真得是千般委屈,仿佛这件事就是童年与少年的分界线,从此自己便告别了童年,迎来少年时代。自己的童年一下子就这样溜走了,怎么能不伤心?自己还没有好好的跟它告别呢!再加之初次的种种不适,她心里难受的就像是野草在疯长,无所适从,闷闷不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