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面对尧年那付奸笑,殷琦自然明白他所指,只是从小就不是他的对手,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过,再加上今天的事也不能声张,也只好惹不起躲得起,气哼哼的走开了事。
殷琦怀揣了那本书,急急忙忙躲到屋后树林里,四顾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那本书。低头一看,发现原来自己随手一抽,抽出的竟是《红楼梦》。掀开扉页,页脚下有一行小字:幼仪.信阳.194春。字迹细致绢秀。
幼仪?她是谁,难道是奶奶?
殷琦心里很是奇怪,从小到大没听谁叫过奶奶的名字。大人叫妈,她们兄妹叫奶奶,左右邻居或叫表婶、或叫尧信奶奶,就是没有人叫她名字的。于是当晚睡觉前,殷琦假模假样的问奶奶的名字叫什么?
她奶奶想了半天,抚着额头道:“哎哟!我叫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殷琦试探的唤了一声:“幼仪?”
“幼仪——她是哪一个?”奶奶一脸茫然。殷琦有些泄气,看来这本书是那个叫幼仪的赠送给奶奶的。
忽然,“哎呀!这不就是我嘛!”她奶奶两手一拍,突然就笑了起来,“多少年都没听人喊我这名字了,唉!早就忘记了。对啊!我的名字就叫陈幼仪。”
“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琦笑而不答,翻身钻进被窝里,心里暗喜:我的奶奶以前真得是大家闺秀耶!
虽然奶奶曾说过,她若喜欢,箱子里的书是可以随便看的,但是既非寒假也非暑假,这样大部头的书,奶奶肯定不会让她这时节看的。白天要上课,晚间要做作业,还要早睡,哪里还有时间看闲书呢?殷琦把书藏在书包里,带到学校课间偷着看,或者自习课时把小说藏在语文书下偷偷看。一本书虽说是囫囵吞枣、走马观花,也让她看了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一遍看下来,似懂非懂,殷琦忍不住又回过头来再看第二遍。
比起第一遍,这第二遍,看得有些透通了,更加如痴如醉、寝食难安。仿佛她自己也住进了那座园子里,与书中人同日月共春秋,喜他们的喜,悲他们的悲,真正是刻骨铭心了。
走路时想,吃饭时想,睡觉时想,上课时也想,那书中的人随时随地都会蹦出来,牵着她走,带着她去赏风赏月赏花赏美景……
有几次,尧年从她身旁经过时,都看见她或痴痴呆呆的微笑着,或叽叽咕咕的自说自画,忽笑忽怒,着实吓一跳,忍不住问:“小琦,你中邪了?”
突然受到惊扰,殷琦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见是尧年,忙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开。只是等尧年也转身走开后,她又回头偷偷的冲尧年的背影瞪一眼。
有时,恰巧尧年也转身偷眼瞧她,两相对视,尧年愈发摸不着头脑,冲着她慌乱离去的背影,傻愣好一会。
两遍看完,她又看第三遍。这时的她已趋向于理性化,不再沉迷故事当中难以自拨。而是以读者的心态认真欣赏小说中的趣味。一晚,临睡前她问奶奶贩卖九国骆驼是什么意思?
她奶奶有些警觉,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它确切的意思,大概是说多管闲事吧。这句话我只在《红楼梦》上瞧过,你是不是看了我那箱子里的书?”
寒假在即,殷琦已不担心奶奶的训斥,便照实“嗯”了一声。
“嗯,这本书你看看也无害的,时常翻翻会有收获,这其中的奥妙终生也领略不完的。同是四大名著,它要排在首位。只是你现在学习要紧,也不能过分的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些书上,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功课上吧。再有闲功夫,也多看看一些修身养心的书,整天像野马一样,没一点女孩子家的斯文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