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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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对吴大老爷又道:“郡主的心思我也知道一些,以前的事到底如何,咱们的人也没查出来,可是外头却是对赫连越的名声越发的传的好了,既如此,我想着这次咱们再派去一个姑娘,赫连家就算是做下了上次的事,这次总不能再害一个我吴家的姑娘吧,若是真这样,只怕老夫就要请皇上亲断了,老夫就不信压不垮赫连家。”

这还是吴情回府以后第一次来华硕郡主的院子,当然,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就是国公府,她还认不全,记不清呢,更别提华硕郡主的院子了。

不过为了那一匣子东西,礼节上,她也要来行个礼,只是华硕郡主这番作派实在是有些让吴情迷惑了,意欲为何。

吴情回府之前就听齐瑞家的说过,华硕郡主住的郡主府与吴家的国公府是打通的,只要绕过一个小门就能过去。

华硕郡主的身份,自然注定了郡主府里的奢华大气,光是院子就不知道有多少间,顺着红栏蓝檐地曲折游廊,吴情带着十五,随着小丫头的引路看到了一个宽大的敞厦。

敞厦后面是一个颇大地院子,一边是合抱粗的参天大树,一边是花架子鱼缸,白玉石铺成的甬道直通五间的重檐式屋子,和所有地北方建筑似的,红柱红窗青砖灰砖,走过去了,才能感觉到这屋子的精细。

明间的是客厅,却在正面墙前立着一架八扇的黄花梨螺丝四季图屏风,屏风前面是一张山型罗汉床,床地两边立着银制的立式瓜型宫灯,两边一溜对对称放着十六张梨花木的太师椅,椅与椅之间放着茶几,地下铺着金蔓砖,锃亮明晃,映着屋檐上挂着的五连珠的红色玻璃花卉灯笼。

丰盈带着她直接进了东边的暗间。

那是一间卧室。登鹊登梅的落花罩将它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前面临窗的是炕,炕前是角门,角门旁是多宝格格子,落花罩旁是青色呢绒帷帐,帷帐中间是一座绣着稚鸡牡丹的绡纱屏风,透过屏风地留白处,隐隐可见后面临墙的大炕,华硕郡主穿着一件真红色的夹袄,深紫五彩刺绣镶边粉红撒花对襟褙子,斜斜地歪在大炕的迎枕上,嘴角含笑,眉目生春,如一朵正艳艳盛开的牡丹花地,雍荣中带着妩媚的慵懒。

吴情并不敢多做打量,只低了眉眼,上前跪下磕了个头,道:“吴情给华硕郡主请安。”

想了一路,吴情觉得于华硕郡主,第一次这般正式相见,还是行国礼来的好一些。

华硕郡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咱们九姑娘在外头的时间长了,这规矩却是一点没落的。”

“丰盈,还不快扶了姑娘起来。”华硕郡主漫不经心的对着丰盈说道。

丰盈笑意盈盈的去扶吴情,道:“九姑娘这是才回府,不大知道咱们郡主的脾气,咱们郡主往日最是和气的一个人,对着府里的子侄们更是包容,细心,以往几位三夫人带着十四少爷还有姑娘们随了三老爷上任,咱们郡主就时常惦记着,说是这男孩子到还好一些,走走闯闯的,也算是开开眼界,以后不至于坐井观天,可是这姑娘们最是娇弱,从小也没受过风吹雨打的,这般在外面奔波,只恐受了委屈去,如今能看到姑娘们这般完好的回来,而且九姑娘又是这般的礼仪出色,咱们郡主自打那天的家宴过后,可是没少当着奴婢们夸您呢。”

吴情淡笑的起了身,就着丰盈的手,半坐在华硕郡主炕前的绣墩上,方道:“不敢当郡主的夸,太太一直对府里的姑娘们管教甚严,小九也自知为女子不该行差踏错,再加上我原就性子淡些,再加上在庵里的时间长了,受佛祖净化,反倒越发的清了心,寡了欲。”

华硕郡主嗔了丰盈一眼,道:“还不把九姑娘扶到我这边来坐,让我好好跟九姑娘说会话。”

吴情心下微讶,不过面上不显,推道:“承蒙郡主抬举,只是这样怕是于礼不合,小九坐这就好。”

呵呵,呵呵,华硕郡主笑的花枝乱颤,这样的女人,就是吴情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成熟诱人的魅力,想必吴大老爷能得此妻,也能传唱成才子佳人的话了。

朝着吴情招手道:“你瞧我,原就没把你当外人的,不然我哪里会在自己的屋子招待你,自会寻了那起子官冕堂皇之地,只是这来到年了,我这身上也是惫懒了些,索性都是自家娘们,就在自己屋子,也说不出什么去。”

吴情笑道:“小九能入郡主的眼,是小九的福气。”

华硕郡主却是一叹,道:“九丫头,你可知道我为何对你这般例外?”

吴情摇了摇头,明人不说暗话,华硕郡主如何会待见一个三房的庶女,别说三房,就是自己房里的庶女都不待见呢,对她另眼相看,自是有所求。

华硕郡主眼里划过一丝悲伤,叹道:“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是那些人都是亲人还在,还可思,我却只能对月兴叹,问问我那苦命的孩儿如今可转世投胎了,可投个好人家,可衣食无忧?”

丰盈忙拿了袖着水仙儿的粉红绫罗帕子上前替华硕郡主擦了泪,小声的劝道:“郡主且莫哀伤,大老爷临走的时候还交待了奴婢,郡主每到这个时候,心绪都不加,让奴婢们且莫离了郡主左右,但心郡主心下不顺,奴婢们也好劝着些。”

吴情自然也不能装傻充愣,也随着上前,立于丰盈的身后,脸上的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不夸大,不冷淡,问道:“郡主这是想起大姐姐了吧?”

华硕郡主就着丰盈的手擦了泪,吴情回身又从一旁的平头几上拿了一个芙蓉白玉杯过来,里面倒好了茶,递给了华硕郡主,劝道:“郡主喝口水吧。”

华硕郡主接了杯子,轻抿了一口,方才摇头道:“每到年节,我就怕见到你们这般青葱一样的姑娘。”

吴情一听,忙告罪道:“是我鲁莽了,不知道郡主每到这个时候都要伤怀,原是想着收了郡主那些好东西,应该到郡主跟前磕个头,道个谢的,哪里想到竟引了郡主的伤心事。”

华硕郡主一听,摆了摆手道:“你这孩子,竟是知礼的让人心疼。”说着就朝着吴情伸出了手,直到把吴情的手再次抓在手里,才道:“你从小不在府里,不知道,你大姐姐在的时候,最是天真单纯的一个孩子,自小就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瞧见那受了难的从来都要接济一二,就是在府里,下人犯了错,我若是罚的重了,或是跑来与我求情,或是自己偷偷拿了伤药给人送去,当时我就想啊,我这么好的女儿,以后嫁到谁家就是谁家的福气啊。”

吴情却是没敢开口,吴家大姑娘香消玉殒的消息,就是三房没在京城,可是吊唁也送了,这会她也没啥可说的。

华硕郡主仿似也不用她多说什么,就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般,也像是充满了回忆般,那双眼睛透过吴情仿似就看到了吴家大姑娘在眼前一般,道:“当初你大姐姐嫁人的时候,不说比得上公主,郡主,可也是十里红妆,百抬嫁妆,新郎倌红衣怒马,新娘子娇俏可人,这该是多好的一对啊,哪里成想,成亲不过一载多些,你大姐姐就香消玉殒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如何熬过来的。”

说着说着华硕郡主的泪又流了下来,湿了身上的真丝红袄,连在一旁伺候的丰盈都是湿了眼眶,还不得不忍着心理的酸涩,上前劝着华硕郡主。

吴情也忙跟着劝了两句,只是不痛不痒罢了。

华硕郡主又擦了泪,才苦笑道:“瞧我,竟是在晚辈面前失了脸面,让你笑话了。”

吴情微笑的摇了摇头,又让丰盈下去打了洗脸水进来,丰满随后跟着进来伺候,给华硕郡主重新净了面,又梳了妆,理了发,才让小丫头进来把东西收拾下去。

华硕郡主抬手打发了两人出去,才道:“来,到我跟前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你身上有被佛祖净化的气息,从那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亲切,尤其这双眼睛,清澈见底,竟像是与你大姐姐如出一辙一般。”

吴情不知道华硕郡主这话是真的心理的想法,吴馨性子单纯,所以眼睛里没有杂质,瞧见谁都笑眯眯的,那份单纯是张扬在外的。

而吴情虽然与吴馨不是一样的性子,可是吴情的眼睛却如宝石一般的明亮,也许是心理无所求,或者说这次回府,吴情不过是想对付着到了自己及笄的时候,就与这泼天的富贵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即便在府里见到了再好的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过客罢了,眼里没了贪欲,与吴家的其他人比起来,自然有一份清静的气度,这也是华硕郡主在吴情作过诗以后就相中了她的缘故,再加上她又是静慈师太一手带出来的,各种因素加在一起,让吴情以后的路,只能按着华硕郡主安排的方向去走,即便她想反抗,可是她的力量,在吴家,还是太薄弱了,别说一个玉颜昭撼动不了,就是十个玉颜昭也撼动不了。

而且决定吴情命运的也不是华硕郡主一人,连吴家的老太爷都对她有了想法,试想看看,吴家的两尊大佛,都将赌注押到了她的身上,她只能如同如来佛祖的孙悟空一般被困在五行山下。

华硕郡主拉着吴情的手细声的问道:“在青州的时候都学了些什么,读了哪些书,琴棋书画可有涉猎,可去过女学,府里可请过先生。”

吴情低着头回道:“回郡主的话,我因为给府里祈福,离府那三年跟在师太身边到是学了些东西,只不过大半都是经书类的,师太的书藉很多,又不拘着我,因此我才看了不少,再加上偶尔师太出门也会带着我,因此也跟着长了些见识,至于别的,到是没学什么,后来回了青州,听说我们太太才刚小产,身子不适,府里的事大半都是老夫人打理的,老夫人说姑娘家家的,在屋里绣绣花,静静心,比学那些诗书来的有用,也省的女孩子把心思念的大了,因此到也没学别的。”

华硕郡主心理对吴老夫人很是嗤之以鼻,不喜庶出,原也没什么错,京里包括江南仕族,从来最重礼仪,在嫡庶上自来就是泾渭分明,只是这里也得有个变通,就是府里的嫡出都是出色的才行,府里不缺少爷,而且各房嫡出都皆有各色,到是姑娘们,二房嫡出的姑娘就只被养的攀着花钱打扮,争宠上了,瞧瞧那两个嫁了人的,在婆家除了与妯娌攀比打扮,与小妾争风吃醋,还会有什么手段,三房却是连个嫡出的姑娘都没有,这没有嫡出就退而求其次吧,从庶出里面总能挑一个吧,可是大房的庶出早就过了年岁,二房的庶出可想而知,一个连嫡女都教不好的夫人,让她去教好一个庶女,那不是玩笑呢吗,三房的庶女就更别提了,小冯氏完全继承了吴家老夫人的那一套,不闻不问,连个先生也不给请,这大家的女子,别说是嫡女,至少庶女也得有一样能说得过去的本事吧,不然真有了什么比试,丢的也是吴家的脸。

吴老夫人想事情从来就是以己为中,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不会为大局,为前程考虑,好在吴家三房出来个奇葩,华硕郡主这两天没召见吴情过来,就是因为打发人去了解吴情的底细了,虽然要问小冯氏,小冯氏也会说,只是这样的片面之词,华硕郡主总是觉得会有偏颇,所以还是派了自己的人去了云阳打探,当然,这一南一北,自是路程遥远,不可能这么快回了消息,不过华硕郡主手里有专门传信的工具,那就是信鸽,以往是并不大用的,除了有关税朝廷的大事,否则自己的事,这个渠道自是不会用的,这次也是实在着急,就派了自己离云阳最近的人手去打探,到也打探出一二,至少吴情的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祖宗八辈都打探的清清楚楚,华硕郡主这才有些满意,到底是落地秀才家的姑娘,就算是让赫连家查起,也比那起子奴婢生出来的庶女要强许多,而且席姨娘是良妾,这一点也占了优势。

华硕郡主手里的筹码加大了,所以才着人递了话让吴情过来的。

华硕郡主到是没对吴老夫人多加置评,当着小辈的面,这点面子她到是还知道给吴老夫人留,又与吴情说了会话,然后就打发她出去了。

随后又召了丰满进来,道:“你去给老国公回个话,就说事情按说定好的办就成,只是这事得快。”

小冯氏这会也是一身新衣歪在迎枕上听着安顺家的与她提着吴情去了郡主院子的事。

小冯氏一边看着墨哥在黄花梨草龙牙板三弯腿的炕桌上写着大字,抬手指了哪个字的不足之处,又让墨哥安心继续写。

接过绿松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下手才道:“嗯,知道都说了什么?”

安顺家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郡主的院子向来把守森严,若没回秉,一般的下人也到不了近前。”

小冯氏心下暗疑,问道:“你说咱们回来那天晚上,郡主打发人给九丫头送了一匣子东西,如今又叫了九丫头过去说话,一说就差不多一个时辰,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阴谋?”

安顺家的细想了一遍,也是想不出半分究竟,小声道:“会不会是九姑娘特意去谢郡主的赏去了,听说那天晚上送东西来的时候,九姑娘都睡下了,按说郡主赏的东西自该要谢恩的,这两天也没听到九姑娘那边有动静,今儿一早,郡主才打发人去了九姑娘那,说是让九姑娘有空就过去说话,奴婢想着,这是让九姑娘谢恩吧。”

小冯氏总觉得这里面透着不寻常,不过她也没心思去猜了,如今眼瞅着要过年了,她手头还压着不少事呢,以往回京,她自是京里的好友,娘家都要走动一番,可是如今娘家都没了,只怕以往那些玩的好的闺蜜也把她忘了吧,她也就不去给别人添麻烦了,就是京里别的官员人家,她也不想走动了,按说就是她们自己房里这些事了,到也没什么难的,如今回了国公府,老夫人自然不会再单独来管三房的家,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小冯氏现在迎头的问题就是两个庶女必须在过了年就要嫁人了,至少拖不过下一个年去。

这原就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想而知,小冯氏自然不会太尽心,只是这心理想的,与面上做的,总不会一样,至少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国公府里,下人的眼睛可是贼着呢。

烦恼的揉了揉额头,小冯氏方道:“我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的如何了?”

安顺家的笑道:“太太只管放心,人我已寻了三、四个,只等着您什么时候闲了,我就让她们进来给您回话,这几人都是京里有名的媒婆,在这亲事上,只要太太提出要求,她们手里的人脉自然就有合适的,到时候太太就只管瞧了日子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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