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玉颜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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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情笑着道了谢,又打发了十五送了冯铁牛回去,才去打点明天要穿的衣服,既然是从老家来的,自然不能穿的太过招摇,不然两个兄长都过的苦哈哈的,偏偏有个穿着打扮都很贵气的妹子,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盐帮大院,对,不是大堂,以冯铁贵的身份还进不了大堂里面,只能在外围的院里,吴情一身粗布打扮,梳了个双丫髻,额前被流海挡着,一时竟让接他的冯铁贵看恍了眼,失笑道:“这般装扮还真有些像我妹子了。”

吴情嬉笑的回道:“我原就是大哥的妹子啊。”

冯铁贵一听,笑道:“我在家排行老三,你一会就叫我三哥吧。”

吴情顺水推舟,笑着叫了声三哥,冯铁贵又交待她一会跟好他,别乱走,才带着吴情往里走,十五也换了一身粗布的衣裳紧跟着吴情。

这会大院里面穿着打扮各异的粗汉子们正满口的粗话调笑着,一会说哪哪的小娇娘肉嫩的能掐出水来,办起那事来,真叫得你心都酥酥的。

另一边就有汗子调笑着:哟,那还不得让你醉死在温柔乡里啊。

刚刚那满口粗话的汉子却拍着胸脯朗声道:“哼,俺可不像有些人,一见了娘们的裤裆就迈不动步,那可不是爷们干的事,咱儿,是想让她浪的时候,就得浪得爷心理满意,要是不想让她浪了,提了裤子咱就能指挥着兄弟们干活去。”

话音一落,一时众兄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那人就有些面红耳赤,叫道:“陈七,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叫见了娘们的裤裆就迈不动步,你这话说谁呢?”

那个被叫作陈七的粗布短打的汉子佯笑道:“马六,我说谁,谁知道,没事你搭什么腔,难不成你自已就往上安了。”

马六似乎被陈七捏到了痛脚,一时气得跳脚道:“陈七,你要是对我有啥不满,只管拉出来架势,咱们练练,何必这么阴一阵阳一阵的说话,我是包养个花娘,可是咱们帮里弟兄包养花娘的多了去了,你干啥偏跟我过不去,就是你那相好的,不也跟了你好几年了吗。”

旁边看热闹的一瞧知道这两人这架势不对的,就想着往开劝,有那息事宁人的就开口道:“行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啊,平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拿到今儿来说,回头等帮主选出来了,还不得拿你们两个开刀啊。”

陈七瞧着那出来说和的人,嘿嘿笑道:“严头,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本来这话题就是马六挑起来的,我不过是顺嘴回了两句,只要马六不计较,我是不在意的,反正都是一些花娘,有啥了不起的,稀罕就养着,不稀罕就退回去,不至于影响咱们兄弟的情谊。”

刚刚开口说话的正是严老二,能看得出来,这些小堂主应该都是严老二手下的兄弟,严老二这会见陈七放了软话,就转头瞅着马六,道:“行了,马六,陈七这小子平时就是个粗人,说话都是有口无心的,你也别多想,不过人家也没说冤枉了你,要不是今儿日子不对,我还真跟你说道说道,女人不过是个玩意,来了兴致玩两回还行,可别真把自已钻到女人的裤裆里拿不出来,要是真耽误了正事,当心我收拾你去。”马六有些好色,男人嘛这倒也不是大事,严老二自已还养着外室呢,不过这一切都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别耽误正事。

话音落下的时候,严老二就给马六一个眼色,马六一个激灵也反应了过来,今儿可不是能闹事的日子,瞪了陈七一眼,马六就老实的低下了头。

十五皱着眉听着这些人嘴里的混话,往吴情身上瞧去,但见吴情亦如刚到青州在码头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时那般,嘴角只挂着淡淡的笑,仿似人家说的就像是今天的天气是晴天一样的普通。

十五皱了皱眉,她真不知道姑娘的这份淡定从何而来,不只是十五,就连冯铁贵开始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些粗汉子们说话就这么随便,他们都是爷们,早就习惯了,可是像吴情这样的小姑娘,冷不丁的听到这些东西,冯铁贵还是觉得有些损了自已的面子,可是偷偷的打量着吴情一点都未变的脸色,竟然还指着院里的东西向他问东问西的,冯铁贵在心理想着,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家里可能生活比较好,这些事都未与她说过,所以她也不懂这些。这样一想冯铁贵反倒自然了一些。

吴情心理偷笑,刚刚冯铁贵的那份不自然她都收了眼底,不过是一些荤笑话,又不是真人秀,她有什么好害羞的。不过刚刚严老二的表现,可与那日在风娘子的面馆看到的大相径很有些小领导者的威严,一时让吴情对他也有些改观。

正当冯铁贵领着二人找了一处坐位坐下来时,就见那边严老二朝着冯铁贵走了过来,拍着冯铁贵的肩膀道:“一会机灵些,兄弟们都打好招呼了。”

一抬头瞧见了冯铁贵身边还跟着两个丫头,忽然就想起了冯铁贵找他说过的,要带两个妹妹来看看,老家好不容易来的人,当时没想到今儿会有什么意外,不过这会想着送人出去也不好办了,小声的贴着冯铁贵的耳边道:“一会有什么动静让这两个丫头躲远点。”严老二此刻并没有认出两人就是在风娘子面馆吃面的人。

冯铁贵还来不及问个明白,就听到屋里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动静,严老二也不多话,转身就往正堂进,严老二的身份还是能进去的。

吴情拉了拉冯铁贵的衣袖,小声道:“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冯铁贵想着刚刚严老二的交待,还有昨天晚上兄弟们的异常,冯铁贵忽然就有些带吴情过来了,想了想,小声道:“一会要是有什么打斗,你就和你的同伴找一处躲起来,等到什么时候打完了,我再去找你,知道吗,千万别让人伤到你。”

吴情来之前心理就有准备,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十五了,点了点头,指着十五,对着冯铁贵小声的道:“三哥,没事,我这位姐姐还有些拳脚功夫,我们靠远点,伤不着的,只是三哥要小心了。别忘了婆婆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冯铁贵一时有些心暖,点了点头,他到是不相信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会什么功夫,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盐帮的这些汉子常年干的都是力气活,手上腿上都有的是力气,真是要一拳过去,就是拳风也够这小姑娘受的了,大不了自已一会多帮着挡挡,就是挡不住也能挨几拳。

吴情细听就听见屋里传来不真切的吵闹声,不一会就见一大群上了年岁的人围着两个年轻的人走了出来。有一个留着长胡须,瞧着在帮里应该是挺有威望的一个老者站到了场地中间,扬声道:“今儿是我盐帮的大日子,既然众位长老各执一词,那咱们就按老规矩来,以真功夫论输赢,都知道我盐帮是一群硬汉子,想要统领这些汉子们,自然要拿得出来真本事,光是虚有其表却是不能让兄弟们信服的。”

冯铁贵小声的在吴情身边念道:“这是帮里份位最高的老长老,那两个年轻人穿着白衣手拿折扇的是二当家的,另外一个青衣装扮的是老帮主新收的一个徒弟,现在领着盐帮掌堂的职。”

吴情点了点头,顺着冯铁贵的介绍往场中看去,目光落在了那个二当家的身上,一愣,吴情原以为这个走南闯北,为盐帮打下一片天下的二当家不说是人到中年,可至少也是个壮年,如今看到的面孔竟然还是一个少年,也不对,瞧着那样子估计也就十**岁的年纪。

大概是看出了吴情的疑惑,冯铁贵小声道:“我们二当家的十三岁被我们老帮主领进帮,打拼了两年坐上了二当家的位子,那个时候长老们就说二当家年岁小,不适合管着帮里的大事。

二当家当时不服气,就说要为帮里做下一番事业,回来再带领着帮里的兄弟谋福祉,说完这话,就离了帮,带着三当家一走就是四年多,直到今时今日才回来,可是二当家带回来的消息,别说是帮里的长老,就是老帮主都是心服口服的,如今长庐盐,奉天盐,山东盐,两淮盐,浙江盐,福建盐,广东盐,云南盐,四川盐,河东盐,还有陕甘盐,全国十一个盐场,只要二当家的到过的,就没有不给个面子的,听说二当家的闯盐场,身上的伤口留下无数,愣是让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心服口服的。”

冯铁贵的话音一落,只见场中那个青衣男子先发的话,道:“既然是帮里的规矩,我自然尊从,我接手盐帮掌堂的那天起,我就发过誓,誓为咱们盐帮兄弟谋福祉,不只是这些年轻的兄弟们,就是那些为我盐帮天下付出过汗马功劳的长老们,我们也不能忘了在盐帮的基业上他们也是添砖加瓦的。以后自然应该享受我盐帮供奉。”

吴情心理嗤笑,这到是个会讨巧的。见吴情感兴趣,冯铁贵就小声的在吴情身边道:“这是盐帮的掌堂,虽说是帮主选上来的,可是却是长老们一伙的,平时也是多听着长老们的吩咐。”

吴情点了点头,场中的局势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一群不中用的老家伙怕这新的帮主上位不给这些老家伙情面,自然要选一个好拿捏的,自古以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些长老们怕是打着一个精明的算盘,想着放一个软弱的帮主,到时候盐帮真正做主的还是这些老家伙们,别管外面的兄弟有多苦,至少这些人还是享着福的,就从这几个长老身上的穿着,还有那收不住的肚子明显就能看出来是常年的肥水养着的。

随着青衣人的话落,吴情就同众人一样把目光望向场中的盐帮二当家的,玉颜昭。

玉颜昭先向场中的兄弟、长老一抱拳,又对着一个老者,瞧着那身装束,吴情猜测,此人就应该是现任的老帮主了。

玉颜昭看着老帮主说道:“我入帮那天,义父带我看了盐帮守则,做人“盐”而有信,做事“盐”出必行。平日“盐”于律己,“盐”精究微之学。不可喜新“盐”旧,不可“盐”耳盗铃。“盐”谈举止要得体,“盐”从计纳需遵守。帮主身许“盐”帮,“盐”传身教兴帮会,一“盐”九鼎震江湖。”

玉颜昭的话音一落,盐帮老帮主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与回忆。因为离得远,吴情并不能看清此刻这位老帮主在想些什么,不过脸上的笑容至少还是真切的。

玉颜昭见老帮主没说话,才接着道:“颜昭至今都还记得义父拉着我的手说过的话,那时候义父对我说,义父老了,盐帮在义父的手里也只能如此了,颜昭,你要记得,帮义父托起盐帮,托起这些苦哈哈的兄弟们。

为了义父的这句话,我带着三当家的,马上来,车下去,奔走全国盐道,草湖旷野,跑私盐,走黑道,艰难险阻我不畏,刀枪剑影我敢闯,只为义父一句话,我要托起这些苦哈哈的兄弟们。”

玉颜昭话音一落,那些堂下的兄弟们都挥舞着手臂喊着:“二当家,二当家。”

还是刚才那位最先说话的长老,站了起来朝着下边的挥了挥手,大家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吴情就瞧着这会站在场中的那个青衣的掌堂脸色就不太好了,如此看来,这个玉颜昭在盐帮怕是很得民心的。

玉颜昭对着下面的兄弟抱了下拳,然后才转头面对着满堂的长老抱拳道:“颜昭没说过不给长老父颐养天年,可是盐帮不能随意任长老们挥霍,你们看看院里的这些汉子,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回想长老们当年,是不是也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了那一点私利,大家顶风冒雨咬着牙的往前干,不就是为了多赚些银子,养家糊口,安慰一家的老小,可是如今盐帮的银子呢,码头上的兄弟连拖了差不多两年的工钱,这些银子都去了哪,众位长老们不知吗?”

也许是玉颜昭的话太过犀利,下面的这些小堂主们都纷纷的看向了这些长老,长老们有的做了亏心事的,就把脸调向了一边,还是盐帮的老帮主发了话,道:“颜昭,你怎么跟长老们说话呢?”

玉颜昭好像还有些给这位长老的面子,笑着道:“长老,既然你都心知肚明,何必还怕颜昭来说呢。”

转过头看着老帮主轻笑道:“义父,在其位谋其政,盐帮的长老不是光等着拿银子送孝敬的,这样的事,不用在坐的各位长老,就是那七八岁的孩童,只要能提得起银子的,就都能去做,各位也不要把自已看的太高了,二房巷里住着各位的供奉,可是这些供奉却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而且,要是我把各位从帮里拿走的供奉与这些人一交待,怕是各位长老这些年的颜面也要有些损伤吧。”

众位长老一听顿时眉毛倒竖,玉颜昭说到了大伙的软处,那些从帮里拿走的银子的确是大部分的都留给了这些供奉的人,可是还有一部分是流进了他们的口袋,不然他们全家老小的吃喝,还有子孙的花销,外面养的小的,这些都从哪里出,自然要从帮里讨,而且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盐帮的这些长老手里都有短处在彼此那时攥着,既然大家都一样,还分什么彼此,自然都相互给打着掩护,真正不知道的,也就是那些拼尽力气的小兄弟罢了。

不过这样的事还是不能当面承认的,尤其面对着下面这些如狼似虎的眼光,这些长老从心底里还是有些惧意的,要是真的当面承认了,只怕这些人的眼光都能把他们撕了。有那自以为是的就强撑着叫道:“黄口小儿,别逞着口舌之利,盐帮这么些兄弟呢,别到时候让大家跟着你喝西北风去。”

另一位长老跟这些官府的小官接触的最多,当然这些小份的银子从他手里流走的也最多,在那些不如他的长老中,一向有些自恃甚高,这会见那些软弱的长老都闷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一时有些自以为是的嗤之以鼻道:“别以为这些关系是凭白来的,要不是咱们这些年的努力,你以为盐帮能这么安稳。”

玉颜昭冷眼扫去,道:“安稳,不知长老指的安稳是什么?是指着盐帮漕帮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断械斗,还是指着都转盐运使司这些年的不作为,盐运使大人一手托着漕,一手托着盐,今儿宴请漕,明儿宴请盐,白花花的银子如水流似的往里送,可是宴请完了呢盐漕还是械斗不断,这些就是各位长老口里的安稳,就是各位长老用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安稳,各位长老什么时候能够移移你那贵脚,到咱们码头去看看,等到两帮械斗的时候有哪位长老能不胆寒,不畏缩在家,敢于到现场去瞧一瞧去,黄口小儿至少说的不是空口白话,官府我盐帮管不了,可是盐帮的兄弟,还是能管得了的,至少在我盐帮的兄弟为我盐帮卖命的时候,我要让他们一家老小得到安抚,而不是下葬无银,医病无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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