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图腾在北国的意义不一样，一代代的流传下来以后，便在皇室中成为了一种荣誉，拥有这种图腾的皇子也是皇子当中的勇者，而燕默风这一代，允许有这种图腾的皇子也就只有燕默风、燕默羲、死了的三王子，再就是四王子燕渥丹了。

燕默晖还没有到能争取狼图腾的年纪，自然就排除在外了。

对于燕默晖的惊讶，燕默风却只是微微的闭了闭眼睛，道：“派出去的人可有什么动静？”

巴朗知道大王子说的是之前就派出去监视各个王府的人。

其实在北国，大王子除了对七王子是实心实意的放心以外，对二王子和四王子都派人监视着，同样，巴朗也知道，就是二王子和四王子也派了人监视了大王子府。

巴朗点头道：“咱们的人曾经见过二王子半夜出过门，不过去了哪里却不晓得，因为二王子对咱们的人太熟悉，咱们的人不好跟的太近，便跟丢了。”

“大哥，你不会是怀疑二哥吧。”燕默晖有些不敢相信。

同样他心理也明白，大哥能当着他的面这般做，便是让他认清形势。

燕默风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七弟，若是条件允许，我自然也希望这事不是他做的。”

燕默晖咬了咬唇，道：“大哥，那现在怎么办，我去问问二哥行吗，那个女人，要是再不想办法，只怕就要死了？”

燕默晖一想到他来的时候吴情的样子，心下就忍不住难过。

燕默风点了点头，朝着巴朗交待道：“我跟七王子过去看看。”

“大王子不可！”巴朗拦在了二人面前，不同意道：“大王子，若真是二王子做的，大王子这般过去也不会得到答案，更何况……”

虽然巴朗没说，可是燕默风和燕默晖都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燕默风拍了拍巴朗的肩膀道：“放心吧。”

巴朗知道拦不住，便要陪着一块去，巴朗是北国有名的勇士，在战场上能以一当百，有他护在一边，燕默风的安全从来不用考虑。

燕默羲就像是知道燕默风会来一般，早就摆好了美酒佳肴等候在旁。

“大哥能来，真是让小弟蓬荜生辉啊。”

燕默羲慢慢的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一仰头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二哥，那个绣娘真的是你寻来送进我府里的？”燕默晖心急如焚，哪里还沉得住气。

燕默羲笑眯眯的看着燕默晖道：“七弟还是这般的单纯，看来大哥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好了，二弟，说吧，那到底是什么毒。”燕默风的声音平静的几乎不见一丝波澜，可是燕默羲还是在那份平静里抓到了一分急切。

似乎是这一分急切取悦了他，燕默羲开怀大笑道：“大哥，我还以为你是铜墙铁壁，怎么也穿不透呢，却没想到，这个大夏公主，竟然有这番本事，竟然能进驻大哥的心。”

吴情最初来到北国的时候，燕默羲就查过她的身份，再加上她一直没跟大王子圆房，燕默羲便猜测过大王子不过是因为北国在赫连轩手里吃了败帐，才特意抢了他的女人回来，用来羞辱他。

后来似乎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大王子竟然把那个大夏的公主送到了偏僻的谷里生活，而且还迁了一群普通的百姓过去，燕默羲觉得好笑，莫不是大哥打算把一个大夏贵女培养成山野农妇。

可是无论何种猜想，都在他见到吴情第一面的时候被打破了，那处谷底处处动人的生机，还有那些水稻的收获，还有就是大王子看待吴情的目光，宠溺、包容，暖透人心，这种暖，不是以往大王子常带在脸上的一层保护色，这种暖，是由内心深处发出来的，尤其在大夏的公主与七弟斗嘴的时候，因为笑的咳了，大哥竟然会那般的紧张上前，那轻轻拍背的动作就像是在呵护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那一刻，燕默羲就知道大哥的心理驻进了这个女子。

只是北国的风气，向来都是男子强势，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从来不会掩饰一二，甚至抗起来就洞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被人知道了，也会盛赞一声这男的勇猛。

可是二年的时间过来了，燕默羲却是有些闹不明白了。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闹明白这一切了，因为眼看着父皇的身子不行了，而大哥这两年凭着谷底的水稻再一次在北国的百姓中占据了至高的呼声，这一次，他只有这般做，才能让他有一丝上位的机会。

当然，想到那个初见面就让他微微心动的女子，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只是比起江山大业来，不得不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大哥，自小到大，你就比我们都出色，在父王面前，你就像是闪光的金子，咱们年岁相当，记得那一年，一块争夺狼图腾的标记时，我就只差了那么一步，就被大哥抢了先机，隔了一年，我才获得拥有狼图腾标记的机会。”

燕默羲的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感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十五岁那年。

燕默风摇了摇头，道：“二弟，这些年你总是在模仿着别人，似乎都忘了最初的你是什么样子。”

“是啊，最初的我，似乎还是我四、五岁的时候，那般懵懂，不知人间疾苦，那个时候的我，想来才是最初的我吧。”燕默羲没有否认燕默风的话，就像他看透了燕默风的心思一般，对于能透视他的燕默风，他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燕默风点头道：“自打你母妃死了，你就变了。”

提起自己的母妃，燕默羲似乎到现在还在记着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三弟的母妃害死的，那个时候母妃正是得父皇荣宠的时候，连带着他也是仅次于宫里大妃所出的大王子以外最得宠的王子，那会儿父皇总会抱着他笑，对他说：“羲儿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羲儿长大了一定是我北国最强壮的勇士。”

“羲儿长大了一定是位了不起的王爷。”

“羲儿长大了……”

“羲儿……”

种种美好的幻想都是在那一年走远了，三弟的母妃，那个黑汗国送来的公主，那个公主为了争宠，陷害他的母妃与宫里的侍卫**，呵呵，多么的可笑，他的父皇偏就信了，并且同意了那个公主用黑汗国的毒药处死了母妃。

“以命抵命。”

他当时就躲在母妃的床下，听着那个女人说出了这个毒药。

后来在这个女人死的时候，他终于在他的寝殿里搜出了这个毒药。

“以命抵命？二弟，有何解救之法？”燕默风轻声的念了一遍，方问道。

燕默羲带着得意，又有些酸楚的目光，看着燕默风，道：“大哥真的想知道这个解药的方法？”

“二哥，你就别再哆嗦了，再哆嗦下去，那个女人就要死了。”燕默晖实在是着急，又连声催道。

燕默羲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胜了些，语带嘲讽的说道：“想不到单纯如七弟也中了那个女人的毒，看来，父皇说的还真没错呢，女人，有的时候就是一剂毒药。”

燕默风的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燕默羲，直到燕默羲的目光不躲不藏，那里面所含的意义已然全部展现在了燕默风的面前。

燕默风暗自捏紧了拳头，有些不敢至信的问道：“你是得了父皇的吩咐？”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大哥啊，真真是绝顶的聪明啊，输给你这样的对手，我心悦诚服。”二王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那眼里的赞赏之意却不曾消退，终是明白这些年来为何总是差了一步，原来竟是如此。

“大哥你说什么，二哥不会的，怎么会是父皇，父皇怎么会让二哥做这样的事，父皇不是说还要奖励大夏来的这个公主吗，父皇不是说还要给你们举办什么成亲大典吗？”

燕默晖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连连摇头，心中太多的不确定，以及那不甘心，若是二哥，或许还有机会，可是父皇，父皇，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燕默晖痛苦的看着燕默羲，想要求一个答案。

或许燕默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大夏的妇人这般关心，或许是真的怕这个女人死了，大夏再跟北国开战吧，即便北国的勇士也不畏战，可能在谷底看到那些百姓安然的生活，和和美美的笑容，听着那些小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他才算明白为何大夏重文轻武了。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战时要用武臣，国家平定时要用文臣。而文臣必要博览群书。

还记得去年父皇曾与他提国，古时有一叫姬先轸的卿大夫，以谋略见称。在城濮之战与崤之战中，先轸多献奇策、屡立战功，充分展现了他在指挥作战上的才能，扶主立国，又助主开创了文、襄霸业，后世评说此人既有文韬之略，又有筹谋策虑之长，又有临阵指挥之能，他为人公忠体国，耿正忠诚，最终以身殉义。

也是从这件事以后，父皇才开始在朝上重用文臣，并且不惜迂尊降贵去求得贤士入将为相，让朝堂之上不再是武官的天下。

只是这些都让燕默晖看到了父皇的英明，却不明白父皇如何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燕默羲目光平平的望着燕默风，道：“想必大哥知道父皇这般做的因由吧。”

燕默风嘴角的笑意收敛，只剩下那一张略带微苦的脸。

叹道：“二弟，你该知道，她是无辜的。”

“大哥，这话你不该来与我说，是你把她牵扯进来的。”燕默羲语气里带着质问，那般的针锋相对，即便是燕默风都觉察出一丝的不平常。

莫非……

“二弟，你还是把解药拿出来吧。”若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想必这丫头还是有救的。

燕默羲却是摇了摇头，目光带着坚毅道：“大哥，我不瞒你，父皇给我的药是鹤顶红，可是在临下毒的时候，我把它换在敢黑汗国的皇室秘药，“以命抵命”大哥怕是还不知道这个药的来历吧。”

“黑汗国？你竟然有黑汗国的秘药？”燕默风有些不敢相信，依他的了解，燕默羲绝对不会与黑汗国有所勾结，毕竟燕默羲的亲娘可是被黑汗国的那位公主逼死的。

果不其然，事情与他想像的几乎无差。

燕默羲自嘲道：“大哥，不瞒你说，平生第一次为贼便是潜进了那个女人的寝宫找到了这个秘药，当初娘死的时候，我便躲在她的床下，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个女人在我娘床前说的话，她说这个药叫以命抵命，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推功换血，把自己的血换到你的身上，再把你身上的血换到他的身上，这样你才能活，而那个人，却只能等着死，或是再有其他的人愿意与他换血，不过时间却只有三天。”

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燕默羲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回忆道：“那个女人说完的时候还嘲笑我娘，说皇上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爱你吗，那么你就求着皇上来救你吧。”

燕默羲的娘最后还是死了，不用想，燕默风和燕默晖都知道自己的父皇断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在他的心理，那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没有了，还可以再要，反正北国上下这么多的女人，他的后宫又大的足够可以容得下。

燕默风嘲讽的看着燕默羲，道：“所以你便把这种毒加诸到了她的身上对吗？你想看看我会不会也同当年的父皇一样，为了那个位子便放弃了心理的爱人，对吗？”

这是燕默风第一次在兄弟面前以爱人的称谓来称呼吴情，就连燕默风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疯了，爱人，似乎这个丫头原来与他提过，像是田埂上那些普通的夫妻一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抵足而眠，相亲相爱。

是啊，“爱人！”燕默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心理一直压抑的东西磅礴而出。

燕默羲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燕默风，可是又觉得这一切就像是情理之中一般。

燕默羲微望着皇宫的方向，道：“大哥可知道我与父皇达成了什么协议？”

燕默风不用细想，便能猜到里面的关联“想来你是想等我自己选择，若是我放弃了她，那你便放弃那个位子，不过我即便是登上高位，也会一辈子有所遗憾，若是我没有放弃她，那么你便顺利的登上了那个位子，因为我将会死去，对吗？”

“二哥，你真的是这般想的？”燕默晖还是不敢相信一般，这样的选择，无论大哥最后如何去做，都不是个胜利者。

燕默羲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哥，登高者而孤绝，父皇说大哥太重感情，而且大哥从不在女色上动心，可大哥的性子偏偏就是一动心便倾注全部的，而大哥动心的人，若是北国的人，也便罢了，如今大哥喜欢的是大夏的公主，若依大哥的性子，没准哪天后院的女人就成了摆设，到时候北国皇室的血脉就会受到混淆，所以这个女子必须要死。”

“大哥，从小到大，我就想尝尝那块黄鑫壁垒的滋味，想要知道什么叫登高者而孤绝，可是大哥，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亦争不过你，所以我给了你选择，父皇答应过我，若是大哥选了大夏公主，那么这个皇位便是我的，若是大哥没有选大夏公主，便让我诚心辅佐大哥，从今以后再无他想，只助大哥再为北国开创一个盛世。”

燕默羲的声音越发的坚定，而且目光也越发的执着。

“二弟，你以为经过这件事以后，就算是我登上了那个位子，还会让你在我一旁辅佐吗？”燕默风不无可笑的想着，可是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已经无形当中透露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大哥，那个女人怎么办，你们两个为了皇位之争，干吗把她牵进来，干吗要利用我的手，难道那个皇位就那般重要吗？难怪那个女人说这个世上最无情的就是帝王之家。”

燕默晕眼里的泪都涌了出来，在燕默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不会去救吴情，可是偏偏自己又是个功夫差的，根本就达不到二哥说的那样。

想像着那么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般陨落，原本还跳脱着与她争抢的人儿，这会儿已然要失去了生命的迹象，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两个男人却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

在这一刻，燕默晖迷茫了，也记起了吴情随口的那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真好，难怪这样的女子能在大哥死水般的心荡起涟漪，这般的**通透，若不是大夏的女子，而是咱们北国人，没准弟弟我便拼了命去也会护着她，甚至带着她远走高飞也好。”

燕默羲有些感叹的说道。

燕默风讥讽道：“不再想那个帝位了？”

燕默羲失笑道：“大哥，咱们北国的男人都是勇士，从来不做背后捅刀子的事，今儿我既然跟你摊牌，便不怕你心理留恨，大哥，或许你自己的心理已经做出了选择，只不过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