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玉颜昭相随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十五摇了摇头,道:“姑娘怕是出门不方便,我先去看看。”

吴情点头,道:“若是玉哥哥,你便带了他进来就是。”

十五抬头扫了一眼赫连轩,到底没多话,便转身出去了。

赫连轩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心理很是不喜欢,即便是没见过面,也不喜欢,就单凭吴情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以后的表现就不喜欢,而且凭着一件物什就猜出来人,这件物什瞧着明明就是女子用过之物,再一想到洞房那晚,自己说的那般过份的话,也没见吴情真的恼他什么,这般想来赫连轩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吴情之前心理就有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吴情刚才脸上惊喜闪现过想要见的人。

也难怪赫连轩这般猜忌,自打他开始关注吴情以后,吴情对任何事都是应对自如,即便是和亲,亦是能平静待之,并且能寻到脱困之法,闺行举步都以闲雅淡然著称,即便是大家贵女也未见得有她这份淡然处之的心境,人前谦和守礼,凡事一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样子,至于人后如何,赫连轩并没有看过,因此对于吴情这样突然的热情,赫连轩是打定主意要一窥此人的庐山真面目的。

吴情刚才也是情急,才让十五去带了人进来,这会儿一想方觉不妥,尤其见赫连轩还在屋里,吴情微皱了眉头,道:“想必将军刚到驿站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必在这久留了。”

明显的逐客令,赫连轩却是难得的装起了糊涂,道:“夫人不必担心,轩此行便是护送夫人,自然一切以夫人安危为前提。”

“将军或是叫我姑娘,或是叫我一声公主,这声夫人,恕小女愧不敢担!”吴情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赫连轩还欲再说什么,却听到走廊中有脚步声走进,索性就息了声,安坐一隅。

十五引着玉颜昭进门的时候,吴情第一眼就瞧见了玉颜昭白衣上的尘土,还有脸上的胡茬,不知为什么心下一酸,眼圈顿时就红了。

玉颜昭顾不得瞧屋里还有旁人,只一双温和的双目直直的看向吴情,淡笑道:“小九,可好?”

一句轻声的问候,这般千里相随,吴情终是体会到了那句: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玉颜昭瞧着吴情眼底的酸涩,心理却是想着到底还是赶上了,若不是送亲的队伍行的慢,只怕他到营州的时候,人家早就到了北国,只怕到时候想见上一面又是难上加难,只是刚想再次开口,却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带着审视与研判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寻着目光看去,玉颜昭但见那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只是那瞧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不善,身上散发的冷意似冰棱一般仿若要把人射穿。

心下暗自猜测,自己从来未与这样的人物打过交道,却不知此人何以视他如仇敌一般。

就在玉颜昭打量赫连轩的时候,赫连轩也是打量着玉颜昭,但见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这是一个与自己的气质截然相反的男人。

当然,赫连轩不知道的是玉颜昭这股子温和只在吴情跟前才会显现出来,在帮里,人家都叫他一声玉面罗煞,可见二人也有相同之处。

吴情也是时隔四、五年才见到玉颜昭一面,这会瞧着玉颜昭一如既往的柔和目光,压下了心酸,叹道:“玉哥哥不该走这一遭的。”

玉颜昭已是从赫连轩身上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吴情,不得不说,四、五年未再见过,如今的吴情已不是昔日的小丫头,而是长成了夺目光采的大姑娘了。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玉颜昭轻笑着摇了摇头,道:“玉哥哥若不亲眼看见,又岂会真的放心。”

与其说放心,不如说是不甘心,人总是在现实面前低头,玉颜昭的无奈与苦楚都深深的埋在了心理,而展现在吴情面前的就是这份柔和。

吴情自来就聪慧,更何况两世为人,对玉颜昭的心思她早有体会,两人早已无望,她不想耽误了玉颜昭。

“玉哥哥一路赶来自是劳顿辛苦,这个驿站到底不适合离玉哥哥在此,一会让十五带玉哥哥出去寻个客栈安置,我明日即起程,玉哥哥歇息一晚,明日也回去吧,家里的人也放心不下。”盐帮众多兄弟,玉颜昭能对她做到如此地步,吴情已是感激在心。

玉颜昭摇了摇头,挥了挥袖子道:“正好盐帮想在北国打开些门路,我顺便过去探查一番,咱们也算是同路,玉哥哥孤身一人而来,听说此去路上凶险,玉哥哥少不得要寻求你的照拂喽。”

一席话说的极度轻松,吴情却是小盈于睫,摇头道:“玉哥哥,你回青州吧,盐帮离不得你,北国那里没有盐帮的天下。”

朝廷对北国唯两样控制的最为严格,一为粮食,二为食盐,盐帮在大夏朝内还能有所作为,离了大夏,北国自是寸步难行。

玉颜昭无奈的说道:“玉哥哥大老远赶来,你总要招待玉哥哥一杯茶水吧。”

“公主面前,这位朋友过于放肆了吧。”赫连轩沉默了半晌方冷声开口道。

玉颜昭也不是傻子,路上他早就得了消息,这次送嫁的竟然是定北将军,一路之上,说书的都将定北将军舍妻为国的事情编成了段子,每天轮番的讲起,如今大夏国可以说是对定北将军推崇备至。

若说刚开始进来的时候,玉颜昭还有些不确定,可这会玉颜昭从赫连轩微酸的口气里却是肯定了此人的身份。

其实赫连轩说话的声音还一如他的表情那般的冰冷,可是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或者说现在的赫连轩对吴情还谈不上心爱两个字,不过是把吴情列为自己的归属物来说,并不允许别的男人的觊觎,因此对于玉颜昭的口气不自觉的就带了些色彩,而玉颜昭原就对吴情有情,自然就能分辨出来。

拱手抱拳道:“定北将军真是大丈夫,宁舍自己妻子,也要全了国之大义,真是让玉某人佩服啊!”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玉颜昭的语气里就带了不屑与嘲讽。

赫连轩微皱着眉头,虽然还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可是赫连轩却是肯定了之前心理的猜测,至少这个男子对吴情是有情的,只从那一声亲昵的小九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匪浅。

像是怕赫连轩以身份压人一般,吴情当先开口道:“玉哥哥,你还是回去吧,他日若有机会,小九会亲自去看玉哥哥。”说完还调皮的朝玉颜昭眨了眨眼睛。

若是在以往,玉颜昭定会习惯性的抬起指头给她一个爆栗,只是这会却是觉得手有千斤坠,摇头道:“玉哥哥说到做到,小九,玉哥哥送你到北国,看着你安好,玉哥哥再回来。”

“玉哥哥是怕我到了北国受欺负?”吴情大概猜到了玉颜昭的意思。

玉颜昭也不否认,点头道:“你这丫头最是个大胆的,在大夏惹了祸事,到底还有人帮你兜着,到了北国,人生地不熟不说,又是以这样的身分,以前你还跟玉哥哥说过在家族里的嫡庶分争,如今你顶着这样的身份入了北国,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给你使绊子呢,你身边向来用不惯生人,这些年也就十五还在你跟前,外头的事,玉哥哥知道你也有安排,可到底多个人多分力量,刀山火海,玉哥哥陪你走过去,看着你安好,玉哥哥就回大夏。”

说完也不给吴情拒绝的机会,回头对着十五道:“好好伺候你主子,我先去寻个客栈洗漱,明天我会远远的跟着队伍后面,你们放心就是。”

玉颜昭来去匆匆,赫连轩却是冷声哼道:“自不量力。”

吴情已是懒得与他再说什么,有些疲累的看着十五道:“玉哥哥也是初来乍到,你去帮着安排一下,回头若是能劝两句,便劝劝,若是不成,想办法给盐帮那里送个口信。”

十五点了头便去安排了,在驿馆里面,十五到是不担心吴情有什么不妥。

这边发生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北国的大王子燕默风,听到探子的回报,他便让人去打听玉颜昭的来例去了。

和亲的队伍歇了一晚,隔日一早便浩浩荡荡的离了营州,赫连轩冰冷的面孔站在城墙之上,听着渐去渐远的马蹄声,仿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他的心上,情系我心,马蹄声声,我心悠悠,情亦悠悠,心亦悠悠。?

和亲队伍的后面,不远不近,不前不后的跟着一骑单骑,依然是白衣似雪,身下的坐骑火红,在漫漫天地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赫连轩眼眸微眯,玉颜昭,盐帮帮主,与吴情幼年结识,共同翻了青州官场的天,原本他还不曾体会玉颜昭那句“在大夏闯了祸有人给你收拾乱摊子。”

直到昨天晚上收到暗探的密信,才明白原来的青州案竟是另有了隐情,想不到竟是一个几岁的小丫头把青州闹了个底朝天,说起来,也是大长公主纵容出来的结果,不过这里面自然有玉颜昭的一份功劳。

赫连轩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缝,似乎与那远去的队伍划成了一条线,心理暗道:“吴情,我赫连轩既是认定了你,你便注定是我赫连轩的人,此去北国,请你为我守护好自己。”

吴情一行到了北国的时候就赶上了北国一个众大的节日,拜黑山:每逢小年,国俗,屠白羊、白马、白雁,各取血和酒,天子望拜黑山。黑山在境北,俗谓国人魂魄,其神司之,犹中国之岱宗云。每岁是日,五京进纸造人马万余事,祭山而焚之。俗甚严畏,非祭不敢近山。

大王子燕默风只能来得及把吴情送到下榻的别院,便赶到了皇宫陪着皇上一块去黑山祭拜。

吴情歪靠在临窗大炕上,胳膊下枕着石青金钱蟒的引枕,后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半搭在腰间。

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这就是安置吴情的别院的卧房之外的东次间,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

虽是冬日,可因为屋子里提前改好了地炉,到是有一种春天般的温暖,里面的香闺更是透着奢华,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只不过吴情对这般的香气向来不大喜欢,这里的婢女又只听大王子的吩咐,自然不敢随意撤换,更主要的是,燕默风自打回来以后就忙的脚不沾地,压根就没有时间来见吴情,当然,眼看着明天就要过年了,要是依礼,北国自该把迎亲大典的事给办了,只是因着吴情身边跟着的老嬷嬷还有宫女都被留在了营州,而送嫁来的官员不知道得了谁的吩咐,早在到了北国之后就连夜往回赶了,吴情就被扔到了这间别院子,成了摆设。

那些北国的贵女们,原本对于大夏来的公主想出了各种法子打扮其面目,品性,甚至大王子府里的姬妾都有人想办法进别院一探究竟了,只是都被吴情打发走了,再加上大礼未行,一进间吴情在北国就成了隐形人。

十五打了帘子从外面进来,瞧着吴情一脸的舒适慵懒的样子,忍不住羡慕道:“咱们现在的日子比在将军府里过的还要舒爽。”

如今吴情的用度是照着一国公主的标准来配置的,自然与在将军府的时候不一样,无论是吃穿,摆设,都是一等一的东西,北国人缺粮食,可对大夏的丝绸、瓷器又有着极度的热爱之心,因此北国的富贵人家对于大夏来的商人并不会拒之门外,而是每次都要大量的选购可用的东西,一时间大夏的瓷器、丝绸到是能在北国卖出天价来,这也就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吧。

吴情咯咯笑道:“怎么了,不习惯了?”

十五瞥了瞥嘴,她在将军府里还给吴情打打下手,到了这里,她都快供成公主了,不只吴情跟前不少伺候的人,就连她的跟前亦是有小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说的好听是伺候,说的不好听就是监视,难怪玉帮主担心两人到了北国会不适应,若不是吴情后来发了一通火,不让这些丫头亦步亦趋,两人才算是有了些自由的空间,不然这会定是众香环绕的。

“明儿就是过年了,姑娘这病可还要一直装下去?”十五灭了炉子里的香,回身问道。

吴情手上的书翻了一页,才道:“嗯,就说水土不服,越发的重了,只怕一时半会是起不了床了,回头若是有什么人来,只说咳嗽越来越重了就是。”

吴情现在的脸色的确不好,到了北国前两日还好,可到了第三日就发起高热来,而且一直不见好,咳嗽不断,燕默风在黑山朝拜,自然顾及不上,别院的管事亦不敢耽误,快马请了宫里的御医过来,只是御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定为公主身子娇弱,一路旅途劳顿,再忽然换了水土,这才导致身子明显的不适,待喝下几副药汤再看看如何。

这病到现在也有五、六日的功夫了,却一直不见好,脸色始终惨白,原本红润的一个人,被这么一折腾,生生的瘦下了一圈,原本那些监视的人还不大相信,如今一见吴情这般情态,自然就不会怀疑了。

十五点了点头,到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只是想着吴情喝的药,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和懊恼,道:“姑娘喝的药到底经了太多人的手,咱们在北国又没有什么人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不过这些人既然这么快就对姑娘下手了,可见北国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吴情虽然得病,可并不迷糊,而且这场病其实也是她有意得的,毕竟这成亲大典不好总往出躲,虽然私下里她跟燕默风有了协议,可在明面上,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背地里总要有些事绊住才好,而这场病来的恰是时候。(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农家娘子美又娇至高降临命之奇书弥天记恣意风流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重生之为妇不仁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相关阅读
不再当公主之公主与灰姑娘腹黑娘亲:僵尸大小姐爹地,妈咪还未婚术士王妃妃常可爱:舞林萌主降魔计倾世红颜:绝代女师军浴火凤凰之:倾城邪刹爱你之前情动之后强婚密爱:宠妻上瘾鬼才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