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董清扬扬了扬手,只是看着那没入夜的尽头的兰歆,"兰歆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今天端不掉李秀天的老巢,她不会平白无故去火拼。"
"只怕小公爷今日和兰歆结怨,到时候亦会煽风点火,我们只需要把小公爷处理掉就可以了...李秀天没了小公爷,自然鼓掌难鸣。"
"处理?"柳四吃惊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却是心道:自家少爷难不成被兰郡主给迷疯了,要去刺杀北疆的小公爷?
董清扬轻"哼"一声,有些得意地摇了摇玉扇,秀眸一眯,"我们董家若是断了北疆的宝石和药材,估计北疆的皇室,有得慌了吧?"
"这..."柳四愕然抬头,看着董清扬,心想这...一年得损失多少万两银子的进账...自己小少爷怎么为了一个女人...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
云京知府衙。
红色的匾额,金色的镶字,两座沉默的石狮守门,此时此刻衙门大敞,石阶其下,看上去显得威武莫名。
兰歆沉默地骑在马上,火光掩映之下,墨眸冷冷地扫过那站在门前的一排人。
两股战战的知府大人,相拥相依的北疆小王爷司徒蓝和那名美少年,以及那一脸故作沉稳冷静的李秀天。
门口六七十名平阳王府的家将一脸警惕地一字排开,守在知府衙门口。
场面有些紧张...正对面的两部分人均是一言不发,更给了这紧张的气氛,一丝无形的压力。
知府大人瞪着那双死鱼眼,吃惊地望着沉默无语的兰歆,看着那齐齐的黑骑阵仗,身子一软,若非靠着红墙,只怕早已瘫软在了地上!
额上的冷汗层层而下,抬起抖个不停的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可是嘴唇,却干涩起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见身边的那两派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知府大人也格外识趣地懂得,这个时候,在兰歆面前,默默地扮演着空气才是不二的选择。
只是他越想越气闷...这平阳王爷真是的!
想陷害君家大掌柜就陷害么...偏偏又要"光明正大"地拉到衙门来用刑...这下他被迫再次上了贼船,左右两边不讨好,前后不不是人!
"把许先生给本郡主拉过来。"兰歆清朗的口气,在这夏夜之中,听起来格外地寒人入骨。
破烂的门板在大路上的石坎上颠了一下,终于承受不住断开。
那个血人的脚此时被束在马尾之上,在地面上一弹,重新又被拖动,只是那双断臂却落在了地上。
"嘶...哎呦..."那个血人被颠醒,发着难受的呻音之声,"哼哧哼哧"细细一听,都是梦呓般的求饶声。
血水迸出,在雪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线。
腥臭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
"恶...好恶心。"美少年往司徒蓝怀里一靠,娇软的小手捂着鼻子,皱着那两道细眉...在知道来人便是兰郡主之时,他心里竟是不自觉地要刻意与小公爷拉拢关系,以得意地向昭示两人之间暧昧一般。
兰歆冷眸扫过那对基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第三个人的身上...李秀天。
然而对方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严峻的形势,他的身边已经围了不少舍命护主的家仆。
"这是哪家的野狗,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挡知府衙门的道!"
李秀天本就欲逼得兰歆低头,却不想,睿王爷竟然把私兵都给她...望着这黑压压的五百骑兵,他舔了舔唇,直觉着那盈盈跃动的火焰有着迫人的气势般,将他所有的自信和自尊,全部都烧得一干二净!
兰歆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马上,也不下马,亦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冰冷至极地看着那个人。
"跟平阳王这样阴损的恶狗踩在同一片土地上,本郡主还真怕脏了鞋子。"
一言既出...四下愕然!
若说李秀天算是给兰歆半分颜面,可兰歆竟是一分脸面都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便说四大王爷之一的是条恶狗!
"你..."
"把人给我,我现在就走。"兰歆一挥马鞭,打断了对方的怒目。
她不想跟他们在口舌上多做纠缠...她等得起,姗姗等不起!
"哼!郡主当真是笑话,要人?你要什么人?"李秀天冷眸一眯,握紧身侧的拳头,磨着牙,恨恨地说道,被兰歆这一羞辱,新仇旧恨,他无论如何都要算回来!
探子来报...百里容已经出京,最能护得了她的人已经走了!
以他平阳王的权势力量,不会逊于睿王府的势力!
"平阳王又何必明知故问。"兰歆缓缓开口,语意之下,却极为冷漠。
知府大人欲言又止,双眼却看着兰歆身后拖着的那个血人,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这件事情,毕竟是李秀天有错在先...想着法子阴损人,又有意思么?
兰歆微微低头说道:"本郡主自做这'才子';以来,平阳王就不惜除兰某而后快,这件事情,任是云京城里,随便找个人,都能说上个大概。"
"平阳王若是看本郡主屡次三番打了你的如意算盘,可以当面来较量。"
兰歆的语气极冷极冷,没说一句话,都能感觉似在众人耳边,吹了一道寒风。
知府大人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得把两拨人马给劝下来,看兰郡主这个架势,要是不剥掉平阳王一层皮,估计都不会善罢甘休,可万一这两方人,在自己衙门口火拼起来,那非但他的乌纱帽保不住,就算想留下这条命都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