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四月中旬的桃花,开的正旺,但快要到了凋谢之际,也只能是最后的绚丽多彩。
春风袭来,卷起了地上的落瓣,掠下了树枝上的粉瓣,飘摇在半空,然后坠落在夏凌夕的面前。
夏凌夕瘫倒在地,一只手支撑着冰冷的地面,另一只手抚上印有手印,红肿的脸颊,一种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
这次,她没再像以前一样野蛮,嚣张;这次她没有站起身来,拽住完颜澈的手臂,愤怒的抵抗。
而是一个人,犹如那坠落的残花,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面,遥望着渐行渐远,头也没回的完颜澈,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夙浣辰站在庄门后,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的望着夏凌夕,心里犹如纠痛般难忍。
这个女人,是不是伤心欲绝了?
往日的野蛮不见,静的如此让人怜惜,也让人心神不安。
本来,他以为会让那个完颜澈伤心痛苦,没想到伤到的竟然是她的心?这次伤害到了一个他想要去爱的女人...一个他想要守护的女人,难道这都是他的错吗?
孟尚涵略有吃惊,明明颜城皇后是那个野蛮性子的夏凌夕,如今怎会是皇上怀中的女人啊?
他远望到一脸伤心落寞的夏凌夕,迟疑了片刻,但并未出口提议,皇上好不容易想通了要回颜城皇宫,皇太后又欣喜如狂的等候,国,不能一日无主,若是这个美人皇后是,这样将她抛弃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完颜澈将林晓诗轻扶上马车,自己也随之踏上。
孟尚涵坐在最前,一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便飞快的奔驰离去。
"皇上,臣妾还以为在做梦呢,能再次遇见您,真好!"
林晓诗撩起珠帘,望了眼身后瘫坐在地面上苦笑的夏凌夕,内心窃笑。忙放下珠帘,偎依在完颜澈宽厚的肩膀之上,勾唇微笑。
"晓诗,这次...朕不会在让你离开朕了!"
完颜澈只是瞥了车外一眼,望见那个陌生的女子,心有不爽。低眉望了望身旁的可人,温柔地承诺。
...
"完颜澈...我恨你!野蛮大叔...你这个坏人...坏人!"她从冰冷的地面站起,手窝成圆筒状,朝着飞驰的马车后呐喊。
连夏凌夕都不知,为何会喊完颜澈为野蛮大叔,但是她现在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内心的伤口仿佛在滴血:原来被人忘记,被人抛弃时这等的难受。
望见没有回应,已经冰冷无情离去的马车。
夏凌夕知道,他的心已不在,那么她的心又何必要炽热,在这里呆呆地等候呢!
她仰天,冷笑:"哈哈!哈哈!哈!~"其实谁都不知,她的记忆早已渐渐浮现,她知道,那个离她而去的男人正是她的野蛮大叔,夕夕的野蛮大叔,那时...夕夕很爱他,很爱他。
泪水,在仰头那一刻由流淌出眼眶,又沁进了珍珠般明亮的眼眸,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流泪,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只想一个人坚强的转身,坚强的走回桃源山庄,然后在坚强的生活,忘记以前发生的一切。
她轻合上双眸,又轻启开,伸出纤手飞快的将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拭干,轻扬的唇角看似欢笑,却隐藏着那若深若浅的苦涩之味。
"凌夕,徒儿..."夙浣辰从庄门后走出,心疼地望着在内心早已伤痕累累的夏凌夕。但又不知怎样去劝说和安危,终是抿上口,望着她,不闻不语。
"师父,我感觉好困啊!"她打了个呵气:"我想在回到屋中休息!所以我不能陪你老人家了啊!"她伸出手轻搭了下他的肩膀,笑着从他身边错过,径直迈入了桃源山庄。
"凌夕...是师父对不起你!"夙浣辰轻轻开口,望了眼早已消失不见的马车,心中颇有愁楚。
...
桃树下,落英缤纷。
树后,二人将夏凌夕伤心的那一幕,收进眼底。
一身青衣的女子,早已热泪涌出,她是个杀手,平生不会为情所困,更不会为谁流泪,因为她的灵魂早已出卖给了别人。只是这一刻,她真的内心好痛,因为不知何时,她早已将她视为最亲的人。
"凌夕...沐王妃!"
她的声音嘶哑,但却不敢喊的大声。
若不是他紧拉着她,估计她早已冲动地跑去,将夏凌夕抱在怀中。
"玉黎,公主说了!要你和她回蜀国!"
玄逸面容依旧冰冷,蓝眸中映剪着纷落的桃瓣。
玉黎冷笑下,说是回蜀国,还不是要惩罚她,不让她在守护沐王妃?
这点伎俩,她就知道了。
她再次望去,夏凌夕的身影早已空然不见。
"好!我们走吧!"
玉黎轻叹一声,在内心暗自决定:沐王妃,若是王没有将我致死,我一定会在回来,在你身边守护你,做你最亲的姐妹,你不要难过...一定要获得快乐!请原谅我这样不辞而别...玉黎,永远是你的姐妹...
两匹马,驰骋在桃园阡陌小路上,渐渐的化成圆点,最后消失不见。
...
夜,渐渐已深。
夏凌夕未曾踏出屋中半步。
无论夙浣辰怎样敲门,屋内依旧很静,静的离奇,静的让他心神不安。
这么久了,她都未曾踏出房门,是不是还在伤心流泪啊?
况且,她一天都未曾食下食物,一定会饿坏身子的。
"当当!~"
夙浣辰再次轻敲了两下门,对屋中的人轻唤:"夕夕徒儿,师父我今天顿了鲤鱼汤,要不要品尝下啊?很美味的!"
屋中未曾有回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