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进屋,见云山坐在炕里,身后倚着一个垫子,炕中间摆着炕桌,桌子上横七竖八摆着七八盘菜,靖华正往炕上摆垫子,玉露扶着佳红坐到炕上,笑着问靖华:"怎么是你做这些,要知道这边没人,我们该早过来帮忙。"
何靖华笑道:"前面事儿多,丫头们都过去了,这儿只留一个小丫头,刚刚过去找你们,顺道过去端饭了。"
玉露问道:"怎么在炕上摆一桌,不怕绻腿。"
靖华笑道:"大哥说坐在炕上热烀烀的舒服。"
谭庆生走进来,边擦着手边笑道:"这些年在军中只睡冷板床,吃饭也是冷一口,热一口的,睡着热烀炕,吃着热烀菜,才有家的感觉。"
云山笑道:"小时候去东北窜门,一铺大炕,炕热得脚都没处放,坐了一天的马车,累的饭都不想吃,睡一宿觉,说不出有多解乏。可惜现在睡惯床了,倒觉得炕硬。"
谭庆生道:"我是湘南人,却习惯了北方的生活,就像这热天,睡着热炕,倒比睡凉床舒服。"他脱鞋上炕,把垫子拿起来盖到脚上,直接坐到炕上。
玉露嫌坐在炕上不方便,另拿了一个大盘子过来,随便拣了几个菜,放到地桌上,搬了椅子让佳红先坐下。
玉宽刷完牙走进来,看到玉露和佳红点了点头,正好小丫头端着饭走进来,他过去接过饭盘,先给谭庆生盛了一碗燕窝粥,又给云山盛了半碗。
回身见玉露已将剩下的几碗盛好,笑笑站到一旁,谭庆生再三相让,恰好何靖华从外面端着一大碗米饭进来,见玉宽拘束的样子,笑道:"你如今可是我们家亲戚,云山也真是的,他在你们家立规矩也就罢了。"
云山怕谭庆生联想起前番府里家丁被捕之事,不想揭穿玉宽的身份,温言笑了笑,趁谭庆生不注意,悄悄对靖华使了个眼色。靖华以为云山恼自己挑拨他和玉宽之间的关系,笑嘻嘻地按着玉宽坐到炕上,玉宽素不喜喝粥,拿起碗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谭庆生问道:"大起早的吃干饭,你也不怕噎着了?"
玉宽道:"我嫌喝粥不禁饿,今儿客人多,轮到我们吃饭说不定是什么时候。"
何靖华笑道:"你当你还是在云山家做管家的时候,要等客人都走了,才能吃饭,你在我们家可是客人,要坐上席的。"
谭庆生听靖华说玉宽在云山家做管家,夹菜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睛看了玉宽一眼,见玉宽一条腿跪到炕沿边,一条腿站在地上,只默默吃着碗里的饭。
柳枝拎着食盒走进来,看到大伙儿都吃上了,笑道:"我来晚了。"
玉露忙放下碗,站起身帮她接过食盒,放到桌上,柳枝走过来打开,拿出几样既精致又高档的菜,众人一看,都是一些中看不中吃的,一碗劈刀翅,一大盘子蟹黄狮子头...。柳枝把菜尽数放到炕桌上,小小的桌子顿时堆集如山,柳枝笑着道:"夫人说大帅在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怠慢了。"
谭庆生笑道:"我们统共六个人八道菜已经足够了,这会儿又送这么多,如何吃得完,倒白白浪费了。"说着拣了一个大盘子,挑了几样轻淡的菜,递给何靖华,让他给玉露和佳红端过去。
靖华走过去,见佳红已经放下筷子,笑道:"后后有席,你倒先吃完了。"佳红笑道:"早起本就不爱吃饭,又弄这么一大桌子菜,一样儿一口就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