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华走过去接过盒子,递给云山,云山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松花石砚,拿起来一看,见其砚温润如玉,绀绿无暇,质坚而细,色嫩而纯,雕着龙凤成祥的图案,想定是宫中之物。
慧姗听有人给她二哥送礼,遂丢下画,跑过来,笑道:"这是谁送的?二哥又不是风雅之人,送他石砚倒不如送他一件衣服还有用些。"韩玉露听了抿唇笑了笑。
云山因知他是张书景的没有几人,一时想着竟不知道是何人,抬起头问兰喜:"送礼的现在何处?"
兰喜道:"是一位留着胡子的先生,因帽沿压得太低,看不清脸面,只叫我把东西交给胡少爷。还说若少爷有空,他就进来一见,若少爷休息了,他改日再来。"
何靖华不等云山开口忙道:"快请进来。"
在当时虽然封建社会已经解体,但是屋里的几位女眷,见有陌生客人来访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避进了里屋。
何靖华扶着胡云山先坐到炕上,刚坐好,从外面走进一位身穿银白西装的高个男人,戴着同色的礼帽,帽沿压得极低,上唇留着短短的髭须。
等那人摘下礼帽,向着云山笑着躬了躬身,胡云山见是梁玉宽,惊得从炕上站起,笑道:"怪不得兰喜没认出你,就是我也没看出来。"玉宽紧走几步,按住他:"听说你受伤了,快坐下。"
何靖华笑了笑,递给他一杯茶:"前儿我在莫利爱路看见似你和一位夫人匆匆上了车,我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你。"
玉宽笑着接过茶,在云山身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你看见我那天,我刚回来。昨晚上有点空,回了一趟公馆,听锦萍说少爷受伤了,本想立刻过来,因太晚了怕打扰少爷休息。"
云山问:"你怎么回来了,风声过去了?"玉宽笑了笑:"前一阵子风声倒挺紧,现在没事了。我带了一些上好外伤药过来,尤其对枪伤最有效。"说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包药,递给兰喜,告诉哪个是白天涂的,哪个是夜晚涂的,兰喜接过收好。
云山让他还回他那儿去住。玉宽说这次回来有点儿事,过一阵子还要走。云山知道他是特殊身份的人,没深问他现在住哪?何靖华笑道:"好一阵子没见你了,你还是头一次来我们家,今儿就在这儿吃顿饭。"说着就命兰喜到厨房通知一声,说家里有贵客,要加几个菜。
玉宽听他说家里有贵客时怔了怔,随即脸上爬上一丝苦笑道:"那我就不客气讨扰了。"他又问:"二少奶奶可好,听说慧姗小姐也来上海了,她不是要去北京念书吗?"
云山笑道:"她虽然没说,但我想她去不去北京念书的原因你比我更清楚,你还是亲自问她吧。"说着冲里屋叫道:"你们快出来吧。慧姗你看看谁来了?是你梁大哥。"
慧姗被人推着第一个走出来,红着脸走到梁玉宽面前噘着嘴道:"我还以为梁大哥是干大事的人,早把我们这些小人物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