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顺着半开的窗子望进去,见韩冰正立于灯下,手里握着一块玉牌凝神发呆,她清秀的面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更似透明一般,越发地超逸脱俗。
韩冰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胡云山慌忙把玉笼到手心里,向前迎了几步道:"不是说家里有客人不过来了吗?"
云山见她脸色绯红,竟有些小女儿的羞态,从心底涌起一丝柔柔的笑容道:"原想让靖华带你去我那儿坐坐,散散心,你又不肯,只能我过来看你了,顺道把书景的字画带过来。"说着字轴放到桌子上。
韩冰微微笑了笑道:"那日胡少爷的画稿我看了,我觉得上面几句诗不错,可是胡少爷亲笔所写?"
胡云山道:"我哪会写什么诗?只是挑一些浅显易懂的,抄下来,略表心曲罢了。"
韩冰微笑着点点头道:"我问'可是胡少爷亲笔所写,';并没问诗是否胡少爷所做,我看那字画上配的诗起笔落笔与张书景同是一人,胡少爷即承认是你亲手所写,也就承认张书景是你本人了。"
胡云山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你的眼睛真够毒的,字体不同,你却能看出来。"
玉露笑道:"只许你的字灵活多变,就不许我的眼睛多辨?"说着拿起字轴,解开丝线,字轴刷地一声泻开,顿觉得如珠帘般字字珠玑跃然纸上,比那幅《滕王阁序》,何止胜强十倍。她看了半晌,恋恋不舍地将字轴重新卷起,赞道:"大师就是大师,原来的字我还能说出好处,现在我却连如何好都说不出了,觉得不论如何字斟句酌,都不足以表达万分。"
胡云山抿着嘴看着她笑,原本的冷峻化成了柔情似水。
韩冰抬起眼神,望了他一眼,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端起茶壶给他倒了盏茶。
胡云山一手接过茶方想起来,胡佳红还等着带韩玉露过去,只想跟她单独多坐一会儿,倒把正事忘了。
他放下茶杯道:"我们去靖华那儿坐坐吧,那里有好茶、好果子,大伙坐着一处乘凉,强似一个人怪闷的。"
韩玉露不急不徐地放下茶壶道:"你们觉得一个人闷,而我却觉得一个人安心?这茶也是靖华少爷送过来的,说是他那儿最好的茶,本想着收了胡少爷的字,以茶谢之,难道还不赏脸?"
胡云山拿起茶一饮而尽,品了品最后口里的余香笑道:"对靖华来说,只要是乌龙茶就是好茶。我来这儿是为你、为靖华,你不去他那儿,他那边有客又过不来,叫我如何处之?"
韩冰被他软硬兼施,只能随他走出来,在后面慢慢跟着,见胡云山走起路来背部挺得笔直,像他这种高大身材,极少有不驼背的,自从知道他是张书景以来,觉得他帅气、英俊外貌下,又多了几分儒雅,原本把张书景的崇拜,渐渐转成对他的爱慕。
胡云山慢下脚步等她,等她跟上来,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佳红焦急地等在窗前向外望着,被窗下的暗影遮住的眼中满是期盼,真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何靖华见她满脸的烦躁不安,笑着递过一杯茶,让她定定心神,笑道:"先喝杯茶,静静心神,别自乱了阵角。"
佳红回过身接过茶,头和身子同时向下弯了弯,何靖华微笑着道:"你不用太外道了,我与云山比亲兄弟还亲,慧姗来时,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你若不嫌弃,也把我当成哥哥。"
佳红淡淡道:"不敢当。"
她抬起头,靖华见她眉目如画,皮肤光滑柔腻,真是粉面含羞,心道:"不怪胡伯父一生痴恋韩晴,她的女儿气度从容,也非一般女子可比。"
忽听佳红轻叫了一声:"啊!"何靖华也转头向外望去,只见胡云山与韩冰并肩走入院中,太阳的余晖光晕,笼罩着二人徐徐而来,何靖华忽然想起一句四字词语,蓬薜生辉,觉得院中的美景,在他们面前都黯然失色。
何靖华忽觉得小腹热乎乎的,低下头一看,顿觉脸色通红,原来胡佳红手里的一杯茶,倾倒出来,把他的裤子打湿了一片。
这会儿又不好回去换裤子,见椅子上搭着一件衬衫,顺手拿过来系到腰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