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何府,韩冰急着回去上课。何靖华和胡云山先回了房间,进了屋,何靖华笑着问胡云山:"你今儿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别说以往的盛气凌人一点儿都不见,看着还多了份奴态。"
胡云山满面笑容地坐到椅子上,脱下外衣,回手远远地抛到床上,他身子向后仰靠到椅背上问道:"什么叫奴态?你倒说说看。难道给她端杯水,递两枚水果,就是奴态了。她是客,难道我不该好生招待?"
何靖华笑道:"他是客!每日来得客多了,身份比他尊贵者,也没见你如此献殷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难道连我也不信了。"
胡云山抬起身子,笑道:"我原以为你是最精明的,现在看来你竟不如何恬。她与韩冰一无仇二无怨,难道你看不出她今天泼热汤是有所指。"
何靖华道:"除了额娘与你以外,再没人说我精明,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甭在我面前卖关子。"
胡云山把一张纸递到何靖华面前,何靖华接过来一看正是当初看到慧姗遗落的那张画像,他疑惑地看着胡云山,胡云山微微一笑,正好案子上放着笔墨,他拿起笔,在一张一米见方的宣纸上,饱蘸墨汁写了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何靖华看了一眼他写的字,笑道:"都说你的字写得好,我倒觉得这几个字还不错。一会儿让蓝喜拿出去裱了,挂到你屋里时刻提醒着你也不是冷血之人。"他边端祥着边问:"你只凭画像就断定是她?韩玉露乃名门闺秀,难道她连身体发肤这个道理也不懂?"
胡云山放下笔,重新坐到椅子上,听何靖华问他,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我,自然感觉不出,我病重那晚,她在我床边一站,我就感觉出是她,当时我还以为是梦里。靖华,就像刚才在医院里,他那声'打扰了';,能有多大声,但我竟听得真真切切。"
何靖华点了点头,把画像放到桌子上,胡云山赶紧拿起来收好,何靖华说道:"我当时还奇怪,你怎么忽然跑出去,跟着追出来,看你看韩冰的目光,我还以为你被烧糊涂了,眼睛里也跟着冒出火来了。"
胡云山脸微微红了红,笑道:"你这会儿别笑我了,还是帮我想个法子,怎么和她相认,若是能和她重归于好,我定当重礼相谢。"
何靖华道:"此事宜缓,不宜急,即使真是她,你也不能操之过急,何况又只是猜测。等你病大好了,给慧姗写一封信,让她来趟上海,如果真是她,有慧姗在旁边劝劝,你再向她表白也不晚。若不是她,你冒然相认,传扬出去,于你面子上也不好看。"
胡云山叹道:"那要到何年何月,慧姗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和韩玉露一条心,怎会轻易帮我?而且我现在就想跟她相认,她一个少奶奶般尊贵的人,如今却要整日围着个孩子转,还要看你们家人的脸色。"
何靖华笑道:"我们家谁又给她什么脸色了?当初你逃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心疼她,若不是我在大街上遇到她,她还在兴隆旅馆里住着,那乃是龙蛇混杂之地。她答应我半年之内不离开刻儿,而且难得她和刻儿投缘,即使她真是你太太,也要履完半年之约,否则就是我也不答应。"
胡云山索性躺到床上去,把刚扔到床上的衣服,随便一卷放到枕头上,何靖华以为他嫌枕头矮,忙回屋又给他取了个枕头,把他的衣服拿起来,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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