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我不敢多留,忍着腿上的酸痛,往山顶迈去,只求能在他们之前的遇见他。
山不算高,无双将他们都引到了别处,一路还算顺利,响午刚过,便隐约有可登顶之态。
"你为了他还真是不怕苦呵。"密密的绿林中,季玉笙不知道从哪儿串了出来,他一身懒散的模样,挡在唯一的小路上看着我,满眼都是笑意。
"你羡慕?"遇到他,便知道剩下的路不好走,索性挑了块略微平整的石头,坐下来休息。
他走过来,丢过一带干粮和水袋,"我是不平,阿玉对你那么好..."
我也不客气,一路行来到真是累了些,掰了块冷硬的馒头,"九娘对你也好。"
他在松树下呵呵一笑,风林间便掉下几粒针叶,"她想的不过是一个叫微生宏朗的师兄。"
手中大半块馒头,跌落在地。
他似乎兴致不错,索性与我披肩而坐。
和风从身后,送落的发髻便散开。
"九娘她知道喜欢一个白衣为她在雨中撑伞的人,却不知道那人便是她的师兄。而我..."他顿了顿,偏头看着我,"不过是恰好在雨中撑伞路过...就如你说的,我不过路过了她的盛放。"
馒头一定是三天前的,硬得我咽不下去,卡在胸口。生生要将我扼死般。慌忙拧开水袋,咕哝两口,却是湿掉了领角。
季玉笙看了看我的样子,眸子那种淡淡的嘲笑,又浓烈了几分,"你不知道的么?"
我点头,又摇头。
我知道九娘在等一个人,我以为她等的是季玉笙。我知道微生宏朗有个很爱很爱的师妹,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九娘。
明明中似乎要错过很多东西。
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亲眼看着微生宏朗的血染红了白衣,我亲眼看着九娘将他的怀抱推开,我也亲眼见到了微生宏朗是如何闪耀着最后的星芒,叨念着师妹的可爱...而我也是知道整个故事的人。
心中似乎生出一个漩涡,将我的惊恐、不安全部聚在哪里。
路过是这样,九娘便是亲手杀了挚爱。
想到这里,心中便抑制不住的砰然跳动。
"微生宏朗接受师父衣钵守护裂土,便不得有儿女情长。偏偏九娘那时候心气儿高。如果不能相守便索性忘了他。半坛缠梦,倒真的忘记了师兄。"他幽幽的说着,心中却被烫的生疼。
我早该知道是这样...
季玉笙温暖的指尖触过额角,将纷乱的发髻束起,勾起我的下颌,与他对视。
初春明媚的阳光,午间正好。那些温温暖暖的光辉,从斑驳树间落下,一半儿入了他闪着琥珀色的眸子。
"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
"她在哪儿?"
"不知道。"
这是我最怕听到的回答,九娘她知道了。
她能受得住么?她可以么?
从青葱少女到风韵妇人,整颗心都在那个人身上,如今醒来却只知道最爱已亡故...
她真的可以么?
我一心一意记挂着九娘,却冷不防唇上一热,被他吻住。
季玉笙那张琥珀色的眸子正盯着我,将我所有的表情都收纳其中。惊恐的推开他,努力的擦拭着湿润的唇角。
"你干什么?"怒斥道。
他将双手枕在脑下,"很好奇,飞鸾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他又用余光瞟了我一眼,赞道:"微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