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长袍纷叠,他起身,目光森冷,"朕答应了饶他们性命,可没说过会放了他。"他往前踏出一步,"朕可没失信于你。"眼眸闪烁着的尽是算计。
我一时结舌。
他大步从我身边走过,留下累累寂寞。
高挑的门扉外,是深蓝色天空,他顿在门外,"欠你的已经还清,该来清算欠朕。"
我咻然抬起头,深蓝色夜空下远处的宫殿、宫墙都已是剪影。而殿前的他,也隐隐只剩剪影,唯有那双眸子,星火辉煌。
挪动两步,跟上。身前身后皆是簇拥着一群提灯宫人,像极了那年雪夜。
与他远远近近的保持着十步远,他行我行,他停我停。
不知道他会如何与我清算,撇撇嘴,心无所恃,随遇而安。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这样一想心下倒也轻松起来。
"踏月姐姐呢?"与他同行多日,却不见踏月,不由关心起来。
他冷哼一声,不答。
一时也无趣。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已来到假山旁。看到假山,想起在祁国的那个荒唐雪夜面颊上微红。
转过假山,背后尽然掩藏着一个洞口,洞口小且幽深仅供一人进出,下行不过五十多步,低低矮矮的石壁逼得我不得不弯腰,前面无尽的黑暗心里也越沉愈深。
前面引路烛火不再前行,此时洞内空间顿时大了许多。而石壁内侧嵌着一道铁门。
我疑惑的靠近锈迹斑斑的铁门,从门口铁窗看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是谁在哪儿?咳咳咳..."声音夹带着病亦绵绵的无力,比几个月前听着更苍老了些。
伏着铁门好像被烧过一样,烫得连退几步。
"我爹,我爹怎么会在这里?"拽着他的衣袖,问道语意里不由带了几分哭腔。
他冷冷了盯着拽着他衣袖的手,"拿开。"
我下意识的松开。
"扶雪?是扶雪么?"爹爹似乎听到了我的生意,颤巍巍的问道。
我已经完全来不及回答,只想知道为什么。眼巴巴的求着他的答案。
"老爷,你身体不好,且先歇着,雪儿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娘的声音,是那个让我觉得是能让时光停留的娘。
许是荆君浩的事情在前,让我有些惧意,也许当真是血浓于水,当真是开口唤过一声爹娘后便比任何人都要亲,不是见过多少次,相处了多久可衡量的。
牢内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声都重重的震在我耳膜里。
我拍打着铁牢,"爹,你没事吧,我是阿雪,这就救你们出去。"
牢内咳嗽声更巨,只有娘亲的声音,"是扶雪,老爷子你可得缓着点。"
铁牢上下均无明显锁孔,怎样都找不到开口处。情急之下,抽出旁边侍卫佩刀,叮叮当当的砍下去。
每一次用力,铁门与刀面便迸出几点火星。胡乱砍过,虎口被震的发麻,精疲力竭,铁门纹丝未动。
他走过来,在我耳旁冷声吞吐道:"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得问季慕白。朕不过刚巧儿知道他们在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