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半碗酒索性被我全部倒入肚中。本说是箭楼饮酒望月,如今只能望着白茫茫的雾气了。
黑沉沉的天空笼罩了一切,因着贵城近水,这方已经起了薄雾,举目看去,已渐生朦胧之色。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么?"他侧过身来看我,薄薄雾气渐渐近了,在他发顶凝出些许水珠。
我扣着手中碗抖了下,偏头看去雾色。
不是又怎样,是有怎样?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而我更关心另一件事。
"他中毒了,你知道么?"抿着嘴,终于开始谈论这个问题,"你送给我生机玉肤的膏药里有毒..."低头将酒坛举过头顶,引了个底儿朝天,我踉跄了两步,指着他说道:"小三子,说我不过是你饲养的一头毒物,你可对毒物有过感情?枉我当初还以为你对我,喜欢你。"
他慌忙过来相扶,被我甩手推开。
指着他继续说:"喜欢你和喜欢公子都是一样的结果,为什么不选择我更喜欢的呢?"
"如果我说不是,你还会喜欢上我么?"他拉着我,神色里已经有些凄婉。
他不是第一次拉我的手,却是第一次让我觉察到他的慌张。
"公子的毒可有解?"我问的直白。
他点头。心口如被刀捅了一般,钝痛。
他又说,"你的毒已经解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也能解?
但是他的话就像是,捅入胸口的刀有被抽了出来,觉得有什么似乎从心底流失。
胸口痛的难以呼吸,我痛得难受还有更多的话终究没法问出。
他扯开第二坛酒,灌了一口,又递给我。
这种痛都快要窒息我,也许只有酒能将它麻痹。
"明日他便要来了。" 他将酒坛递到我手里时又叹息了一声,"不知明日是否还有冯。"
原来他说明日送我走,是因为他接来了。
我接过酒坛,如饮水一般,咕噜咕噜饮了好几口,"听说你和你哥哥一起要打公子,怎么承打冯,他也要来。"
他从我手中拿过还是慢慢的酒坛,冲我眨把眼睛道:"冯、祁、承会怎样,那是男人的事情,无论怎样我都会护你安好。"
我靠在墙脚坐了下来,他也晃了下身形挨着我坐下,雾气翻滚的厉害,将我们裹了进来,拿开他身边的酒坛,数落道:"身子没好别乱喝酒。"
他靠着墙脚默不作声。
"如果这个天下帝王只能有一个,你觉得会是谁?"我双目灼灼的看向他,问道。
总觉得这个承国立场让人模糊,无论说他立在哪一边理由都是充分的,我甚至开始怀疑,一直极力主战的季玉人其实是在给对方一个覆灭国家的借口。
白雾中传来他的笑声,头顶被摁了摁,"别想那么多,你记着我的承诺就好,会好的。"
白雾越发浓烈了,还说登楼观星饮酒,看了看身旁他,又看了看天,看来有些人就是缘分。第一次遇见他就不太美好,如今的分别也不会有个太好看的结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