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无意地说道:"王妃最近偏爱吃清淡的东西,这春卷倒是吃了不少呢!"
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果真如此,于是朝白玉缠丝细瓷碟中的包馅肉团拈去,刚咬了一口闻到油腻之味,眉头微皱,不自觉的想吐出来。
阿卷见我神色不地,急忙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我微笑,轻轻的摇头:"没事,可有是受了风寒,有点不舒服而已,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虽然面上微笑,内心却如擂鼓一般激烈的跳着,忙忙的回到房中,取出绿衣留下的医书翻看,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后,替自己把了脉,那脉象...登时将我击倒,整个人浑整一震,差点晕倒。
勉力扶了桌椅站好,顿时觉得内心烦恶异常,偏又无处可诉,只想一个人走出房来透气,阿卷阿皎要跟来,被我阻住,此刻心头纷乱如麻,任何人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
那一丛冬菊开得如碗口般大小,嫩黄的花瓣细如春丝,正迎着寒风慢慢的舒展着,露出娇柔的蕊来,冷风吹来,幽香扑鼻,厚实而不张扬,果然是花中隐士。
但我的心绪却极不佳,摘了一个含苞的菊蕾,怔怔地看着,一瓣一瓣的撕开还在蜷曲着的花瓣,残忍的扔在地上,一朵末来得及绽放的生命就此凋零,心中却矛盾异常,莫非真的要...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飘来,有清凉的话音在背后响起:"王妃又在赏花,哦,不,应该说摧花才对!"子衿笑语盈盈地说道,但眼中却含着若有若无的怒火。
看到他,埋在心中的怒火便燃了起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的幸福,生生的被他毁了!
"你来干什么?"没有外人在身边,我不再伪装,冷冷地问道。
子衿收起了笑容,咬牙道:"我告诉你的话这么快你就忘记了?不仅没有远离岳出尘,反而睡到一张床上了,很好..."
看着他又恼又怒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娇笑道:"可不是,王爷对我温柔体贴,不知道过得多甜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子衿额上青筋暴起,关节发白,恨不得当场掐死我,眼神露出嗜血的阴冷,迫得人不敢直视,忽然间身子贴近,他半眯着眼,提着我的衣领冷冷地说:"女人你找死!"
说着竟不顾在后花园中,欲要强行吻我,我情急之下甩手一掌,但被子衿牢牢的握住,冰凉的唇慢慢的接近,一张俊颜上满是怒意,双手的力度也突然加重,痛得我皱了一下眉。
就是在他要吻上之时,我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最后一眼只看到子衿用胳膊揽住了我的腰,整个人便陷入了意识模糊之中。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榻上,周围站满了人,他们站在这里做什么,我怎么了?
阿皎欢喜地说:"小姐,你有喜了!"
话音末落,我的脸色便变得苍白如纸,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有喜,在别人家肯定是一件欢天喜地的大事,可是对于我,却是恐怖之极的事情,尤其在自己还没有算好下一步棋怎么走的时候被暴露,这后果有多严得我几乎不敢相象。
跟岳出尘根本没有同房,却有了孩子,这意味着什么?
我几乎没有勇气抬头对上岳出尘的眼睛,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很怕人,周围人的恭喜声不断,就连岳夫人也不一反常态,亲自过来探望。
正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听到岳出尘温柔地说:"既然有了孩子,以后就不要到处乱走,万一再晕倒我可会心疼的!"
什么?他,我抬起头,震惊地对上岳出尘含笑无波的眼睛,他竟然承认了!
但这个时候他能承认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不然...忍不住抬头环视一周,这才发现淳于子袊脸色阴沉地站在边缘上,双眼似乎要冒出愤怒的火焰来,我不禁一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岳出尘转身对子袊拱手道:"这次多幸亏子袊出手,不然夫人可就受凉了,多谢!"
子袊冷哼了一声,调头而去,看我神色不对,于是出尘便让我好好休息,众人也一并散去。
屏退了所有的人,室内唯有我和出尘静静的呼吸声,谁也不愿先开口,空气中流淌着压抑的气氛,灯花突然一爆,发出噼啪的声音,这个细微的声音让我本来已经绷紧的弦更是一紧,不由地抬起了头。
出尘的脸色很不佳,试想这种事任谁再有肚量也难以忍受吧!
"不准备给个解释吗?"出尘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但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心事。
我苦笑,怎么解释,说自己被非礼了一次又一次,像个傻瓜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然后莫名其妙地有了仇人的孩子?还是骗他心中另有所属,所以不迟迟不肯与岳出尘同床?
无论哪一个说法都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唯有沉默。
岳出尘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眸子里的怒意渐渐变凉,直到如冰一样寒,美好的唇吐出冷冷的话:"只要你说出来这孩子是谁的,无论他对你好还是对你坏,我都可以解决,也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但是我不想你欺骗我!"
我只是低低的垂眸:"对不起,出尘!"
他一甩袖,转身离开:"你好自为之!"
轻颤的门框发了吱吱呀呀的声音,我捂上面,泪水悄然而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