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无波,相夫教子闲来种花,原以为这就是我以后的全部生活,我却忘记了自己是天子的女子,是反臣的女儿,还有一个哥哥和自己的夫是生死敌人!
这一日我正在花园里看自己种的花草,忽然有一抹暗色的身影一闪,一个面皮白净的小太监在我面前突然跪下。
"参见娘娘,给娘娘请安!"他声音尖细地跪拜。
因为我没有接受封后,所以身份一直很尴尬,所有人只称呼我娘娘。
这人倒有些面善,仔细想了一下,原来是服侍子衿的二门太监,不由得皱起了清秀的眉道:"何事?"
小太监抬起头,目光灼灼有神,我非常讨厌别人有这样的目光,好像把你的秘密看穿了一样。
他诡异的笑,压低声音道:"将军让小的问问娘娘,那包药粉用了没有?"
我正扶着一枝花枝赏玩,忽然听到这句话,内心掀起了滔天狂浪,手一抖,花枝上的尖刺深入皮肤,有细圆的血珠子冒出,原来是一株蔷薇花枝。
"你是谁?"我压住内心的慌乱,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问,手掌蓄着内力,随时能要他的命。
小太监也很镇定,不慌不忙地说:"小人叫来喜,是将军的人,奉将军的命来要那暴君的命!"
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想不到哥哥竟也有人潜伏在子衿身边!
凭他想要子衿的命,末免太可笑,但若此刻杀了他,又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潜伏着,倒找草惊蛇,我想了一问淡淡地说:"现在没机会!"
小太监阴阳怪气地说:"将军现在权势震天,那凉国早晚也是他囊中之物,将来必能称霸天下!将军怕娘娘被这个暴君所迷,特地命小人来提醒娘娘,小人这就告退了!"
来喜说完身形微动,已经消失在眼前,我暗暗心惊,原来他也一身功夫!
我手心出汗,心乱如麻,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终于浮出水面。
一个是我的夫,一个是我的兄,我要作何选择?
杀子衿固然不可能,但与出尘反目,看着他和子衿恶战也非我所愿。
心神恍惚中,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凤栖宫。
凤栖宫依然遍植牡丹,此时正开得芬芳,只是物是人非,早已是空殿一座。
我既然不是皇后,自然不肯入住凤栖宫,所以便空了下来,我坐在花丛中咬唇想着心事,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以放下仇恨,但出尘和如风可以吗?答案是不可以,我这样拖着,总有一日要面对,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想了一会,仍毫无头缓,看看时辰子衿应该醒了,便去龙傲殿帮他披阅折子。
子衿刚刚醒,正在洗面,我绞了毛巾给他擦脸,有小宫女递上一钟参茶。
子衿接过茶刚要喝,我突然看到殿角落站着一个小监,竟是来喜,心中一动,接过茶装做无意的问道:"这是谁端来的茶?"
小宫女脆声道:"来喜命奴婢端来的!"
我将茶放在托盘上淡淡地说:"凉了,换一钟新的去,你要亲自去倒!"
子衿微笑着看着我:"真是好娘子!"
我暗拧了他一把:"有人呢!"
小宫女听到我们的说话,一时间红了脸,快步走了出去,因走得急了,不小心碰上了柱子,只听砰一声,茶盘落地,茶水倒在了黑金大理石地面上,冒起了丝丝白烟。
小宫女吓得磕头求饶,我却死死的盯着那微微的白烟,心中狂跳,果然有毒!
再回头看时,哪里有来喜影子!
子衿正背着我,没有看到,只是淡淡地说:"自己去领罚,以后不要再让朕看到你!"
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我帮子衿系好衣衫,看他穿戴整齐方随他一齐走了出来。
子衿自从重新登上帝位后便不苟言笑,勤于政事,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大力征兵,训练新兵,扩充武器,他也和出尘一样在养精蓄锐。
我知道现在出尘是他最大的敌人,凉国末灭,还时刻骚扰关门,让子衿早就忍了又忍。
来喜的事被我压了下去,第二天我单独召见了他。
安静的室内唯有我们两人,有檀香缓缓的燃着,两个人静默的相对,他年轻的脸庞写着忠诚和热血,腰杆挺得笔直:"娘娘!"
我看了他一眼,长长的指甲轻揭开茶盖,慢慢的饮了一口大红袍,泡得太浓了,有些苦!
"茶里的毒是你放的?"我淡淡地问道。
他静默了一会干脆地答道:"是!"
"你就这么心急吗?不怕被发现皇上要了你的命,连你们的人一齐抓起来?"我冷冷的逼问。
来喜面无表情地阵述着:"既然娘娘下不了狠心,小人只好亲自动手,这种药相必娘娘那里也有,无色无味的,皇上根本不可能发现,就算他发现了小人,小人也会立刻服毒自尽,决不会带累其它兄弟的!"
好一个为主尽忠,好一个慷慨阵词,我无力的坐下,虽然有檀香点着也没有用,头爆炸似的痛,我抚着额,心中却如浪翻涌!
良久,恢复了冷静和从容,我看着他,慢慢的走过去,微笑着拍拍他肩:"你说得对!"
来喜脸色一喜,却在下一秒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轰然倒地。
我拍拍手,看着倒地的来喜轻叹一声,你固然说得对,但我却不容许我的夫君身边有这么危险的人物,所以,你只能去死!
我掏出一包药粉,化在水中,倒在来喜的伤口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