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兵没有因为换了新的领导人而振作起来,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饮酒,或赌钱,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不能要求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也绷紧神经,不过如果在白天就聚众赌博似乎也太过了。
一群人围在那儿吆喝,只听了两句我就明白了事由,眉头随即皱起。
宁素很敏锐地感觉到子衿心情的变化,因为是自己率领的士兵,顿时觉得面子上难看,正要上前喝止赌博的人,不想被子衿拉住。子衿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和子衿在这群人身后站了一会儿,他们竟然浑然不觉,我悄声道:"这些新兵的确不成个样子,若是上战场,只怕没打起来,他们先逃走了也有可能!"
子衿剑眉紧皱,想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出门,将营门口的大锣哐哐哐地一阵乱敲。锣声响彻整个军营,顿时整个营里一片鸡飞狗跳,叫骂声此起彼伏,一会儿你踩了我的脚,一会儿桌子挡了路,折腾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粗糙的列队才渐渐成型。
也不只是谁看到了敲锣人,突然大吼一声:"谁他奶奶的在那儿乱敲的!"
这么一声吼院子里顿时静下来,几百双眼睛盯着子衿和我。
又有人叫起来:"你哪来的,知不知道规矩,在这儿捣什么乱呢!"
另一人骂道:"他妈的有没有搞错!那锣是能乱敲的?"
也有人看到自家千骑长黑着脸站在那儿,心知事情不对头,不敢做声。
子衿缓缓走回宁素的身边,宁素涨红了脸,支吾道:"皇上..."
子衿冷冷地道:"这就是你带的兵?"
宁素脸更红,低下头,不敢正视子衿的眼睛。
子衿对那些士兵说:"我不爱管你们休息时候在做什么,就看你们光集合花了多少时间?队伍呢?序列呢?在哪里!"
子衿一声怒喝震得人耳膜生疼,那些士兵还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但在气势上已经被压住了。
子衿森然道:"再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几百个人的气势还比不过我一个人!这就是军队?"
"你又是什么人?"一个人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喊道。
"你说我是什么人?"
子衿脱下玄色的士兵服,露出一身凛然黄金甲,举起一柄镶宝石的御用剑!
前面离得近的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跪下再看那剑模样的也知道大事不妙。
"参见皇上!"
一地的人呼啦啦地行礼。
子衿收了腰牌,只对宁素说:"你可要我治你失职之罪?"
宁素跪下,道:"属下认罪!"
子衿冷哼一声,对着所有人道说了声:"让你的队长和头领跟朕来。"
说完便拂袖而去,我忙看了宁素一眼,追了上去。
宁素也连忙跟上,三人带着这些新兵首领,向子衿平素练兵的广场行去...
三人的马离军营还有十多米,子衿依旧披上玄色的士兵服,命宁素走在前方,那守门的士兵看到三人领着一群人,便提起兵器,待到三人行至门前,一个士兵出声喝问:"来者何人!"
子衿使了个眼色,宁素上前道:"我乃千骑长宁素,还请开门!"
那士兵睬也不睬,厉声道:"可有皇上令牌?"
宁素顿了顿:"呃,没有!"
那士兵冷了脸便说:"没有令牌一律不得进!"
宁素道:"是皇上让我来的。"
那士兵毫不退让:"皇上有令,就算他本人来了,没有令牌也一律不得进入!"
宁素无法,折回子衿身边,我暗暗发笑,而身后的那些人则没了笑言,站在那里沉默着。
子衿不理他,下了马,递上自己的腰牌,道:"还请通报将军一声。"
士兵一看手中腰牌顿时傻了眼,愣了愣才说:"还请皇上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子衿斜睨一眼宁素,道:"知道朕如何治军了?"
宁素十分羞愧,身后的人更是惭愧。
少时,宁默便迎了出来,看到子衿这一身打扮显然很诧异:"参见主子,不知主子此次前来..."
子衿缓缓地道:"没什么,带一个和你同姓的笨蛋来看看真正的军队应该是什么样的。"
宁默迷茫地看了我一眼,我悄悄指了指宁素,窃笑不已。
子衿的军队大营里一切井然有序,训练的认真地训练,休息的也规整地休息,不要说聚众赌博,连大声喧哗的都很少,最多两三个人凑在一起插科打诨几句,号角一响,立马起身列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个百人的小队就能清楚站好,几个小队彼此靠拢一番就成了一个大队,整个过程迅速利落。
宁素看得面色发红,窘迫难当。
子衿说:"你应该好好跟宁默学学如何治军。"
宁默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子衿这么两句话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便道:"多谢主子夸奖,属下必将尽力保家卫国。"
子衿看他一眼,道:"保家卫国?这四个字说得轻松做的难,老百姓都盼着我们替他们出头,而很可能你们当中许多人的妻儿都在受着战乱的痛苦,你们与妻儿生离,来这里参军,为的是什么?就是要让他们过得好,穿得暧,但现在你们的军队却是这个样子,你让他们怎么信任你们?"
宁素材心里一个咯噔,不敢接话。宁默要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