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处在最高处,往下看有层层守卫,看来走正当的途径下山是不可能了,但后面却是深崖绝壁,飞鸟难过,我冷笑,看来子澹的防卫工作做得倒相当到位。
我既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怕什么险不险,一咬牙将绳索拴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人如大鸟一般,向崖下飞去,我一边放绳子,一边借力踏着崖壁,快速的向山下滑落。
粗砺的麻绳勒得手心生疼,呼呼的山风吹得枯叶翻飞,麻绳快用尽,低低看看,仍离地还有很高,不由得暗骂子澹阴毒,毁个黑云山庄又弄个山洞建这么高,真是小人之谋!
正在腹诽不已,突然绳子一挣,身体竟慢慢的向上移动,我一惊,忙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崖边站着一人,黑袍迎风,墨发四散,正牢牢的拉着绳子,不由得暗叫一声糟。
"你还想逃走?"子澹功力浑厚,声音遥遥的传来,震得山谷翁翁的响。
他一拉绳子,我没处着足,身子荡悠悠的在半空飘着,用尽全力叫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你的!"
他哈哈大笑,加快速度来拉绳子,我望着下面的深渊,咬咬牙,从腰间摸出匕首,哧一声割断绳子,纵身一跃,向着古木参天的崖下落去。
"静姝!"
子澹惊惶失措失措的大叫,回音久久的回荡在山谷之中。
我飞速的下坠,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百忙中瞅准一棵古树将半截绳子用力抛去,总算还好运,绳子挂住了树权,把我吊在半空之中。
此处古木甚多,且兼有女萝之物缠绕其上,我犹如置身于万千绿手之中,身上染满了绿色的汁液,脸脖颈均被划破,火辣辣的疼。
咬牙奋力一荡,弃了绳子,抱着一棵云彬树,如猴子一般快速的滑下来,脚一踩上厚实的枯叶,一棵心方才落到地上,第二次跳崖竟也好命的没死!
但要到琅山的正面,还要走过这片密林,翻过一座山头。
幸尔这几日修息得好,吃得也不差,体力尚可,我看看天边的太阳,朝自己影子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山势越来越陡,我手脚并用,如壁虎一般伏在山石上,牙咬着黑发,不让它们扰乱我的视线,艰难的向上攀去。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已经汗透衣背,全身无力,呼呼的坐在地上喘气。
还末歇过来,便听到山脚下传来隐隐的打斗之声,忙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山下赶去。
刚行到半山腰,便看到一片混乱的局面,双方的大旗交错招展,士兵们混战在一处,血肉相博,正打得难解难分。
子衿一身白袍银盔,如战神一般在阵中左冲右突,目眦欲裂,见人挑人,见马刺马,转眼功夫便杀到了子澹军中的核心位置。
众人见他神勇,纷纷躲闪让避,竟不敢靠近上前。
子衿踏着敌军的头盔,如踏荷叶浮萍一般,闪电般的飞跃至主帅的车前,出手如电,那主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的扼住咽喉,吓得面色如土。
"叫淳于子澹和淳于子炎这两个王八蛋出来!"子衿眼中闪着嗜光的光芒,狠厉的说道。
"小小小...将...不知道两位王...现在在哪里?"哪名主帅瑟瑟发抖地说道。
"既然不知道,留你有何用?"卡一声,子衿将那人的脖子扭断,站于车上,如天将下凡,冷冷一笑道:"还有谁敢上前?"
众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握紧手中的武器,生怕下一个毙命的就是自己!
我心中暗暗称快,正要出去相见,忽然听到轰轰轰三声炮响,四周的山都炸了起来,巨石纷纷滚落,砸得山下的士兵死伤多半,子澹却一身黑袍,站在最处高,哈哈大笑。
我震怒不已,这厮果然狠心,为了引子衿入圈套,竟不惜炸死自己的人!
山风猎猎,血流成河,两个当世枭雄,遥遥对视,彼此都仇恨入骨。
"淳于子衿,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子澹得意的大笑,一挥手,立刻涌出大匹的士兵搭箭对准了子山下的人!
子衿冷笑:"卑鄙小人,快把静姝交出来,否则我踏平你这贼窝!"
子澹笑得更加欢畅:"想见她吗?来人,带月静姝!"
我骇然,他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不多时,两个士兵押着一个长发遮面,穿着我原来衣衫的女子来到了阵前。
"淳于子衿,月静姝就在我手里,你若是现在弃戒投降,跪在称臣,我倒考虑放她一马,不然,哼哼..."
他略一示意立刻有一个身材高大,眉深鼻高的男子走了出来,将刀架在那个女子的脖子上,我定睛一看,不是子炎又是何人?
子衿面沉如水,阴晴不定地瞪着子衿,似乎在考虑此话的真假程度。
我正要下去忽然心生一计,忙停住脚,悄悄的摸向子澹的方向,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的后方。
双方正在僵持,偏偏那女子连连发出哀叫之声,让子衿皱紧了眉头,不禁犹豫着说道:"我若放下武器,你真会放了静姝?"
我暗暗发急,笨蛋,我你都不认识了,那个是假的!
子澹嘴角扬起,故意和那女子接近,作出猥琐的动作,搂着她的腰道:"江山你已失一多半,若不再做决定,只怕连美人也没有,到时候才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我几乎能感觉到子衿内心的挣扎和矛盾,心中悲苦不已,子衿,你又何必为我而屈从,你是铮铮铁血男儿,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么可以向这个叛乱之人下跪?纵然你屈从了,可知这只是一个圈套,那女子也并非是我本人!倒不如拼死一战,除去这个祸害,为民造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