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的仁慈,她从最开始就嗅到了"蚀母毒"的味道,可她却并未点破,她看着君黎风暴躁,看着他指责,只是为了等毒药的味道散去,而顾飞烟等得越久,就会越焦急,那么毒就深入的愈深。她本来没打算动那个孩子,可既然他的娘都不在乎而把他拿来利用了,自己也没有必要仁慈了。
更何况,用来陷害她,就更不可原谅了!
"烟儿..."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怒,修月冷笑着看着慌乱不知所措的男子,歪着头,眸底闪着恶魔的寒光:"好戏正式开演了,我们也去瞅瞅如何?"
凤清音耸肩,不置可否。
修月率先朝着君黎风的方向走去,越过凤清音的时候眸仁闪了闪,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她有些看不懂他了,他没有再提方才的事,那么他到底是真的恢复了,还是在独自啃噬着痛苦,她不忍伤他,可终究还是让他难过了。
"御医呢?大夫呢?都给本王去请大夫啊!"
离得近了,君黎风的暴怒声更响,半抱着顾飞烟孱弱的身子手足无措。
"黎...黎王,已经去请了。"身旁唯唯诺诺的小厮被吓到了,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只是看着原本清贵的王爷变得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浑身都炸着噬虐的寒意。
看到这一幕,修月耸了耸肩膀,冷漠地睨着。锐利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见原本昏迷的顾飞烟痛苦地睁开眼,当对上修月的目光时眸底掠过一道寒意,以及挑衅地讽笑,仿佛再说:君修月,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你在他心中有分量又如何,这个孩子将会是你们致命的硬伤!
修月砸了砸舌,愚蠢的女人。
转过头,冷冰冰地扫向君黎风,"好心"地提醒道:"流血了呦。"
君黎风还在吼着的声音一顿,猛地朝着顾悦儿身下看去,脸色变了几变,手指有些颤抖:"怎...怎么会这样?"
而顾悦儿听到这话脸色也一时间难看到了极致,她头有些僵硬地缓缓低下,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流出的血妖艳诡异渗透了身下的地面,像是小溪一般冷寒无情地刺痛了她的双目!
"啊!怎么会这样?"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
修月冷哼一声:"你自己下毒之前,难道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吗?"
顾悦儿脸色很难看,身下血源源不断地流着,可她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孩子从体内流出的那种感觉:"不...不...怎么会?"为什么会是这样?那人明明说不会对母子造成伤害的,明明...明明不会是这样的。
修月遗憾地蹲下身,轻轻地凑近她:"很意外吗?顾飞烟..."修月唤她,声音低低的,夜色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眼透彻诡异,透着一抹古怪地讽,她说:"顾飞烟,你相信会有报应吗?"
害人则终害己!
她今日会让她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顾飞烟像是被她眼中的神情震慑住,有些恐惧的,摇着头,拔高声音尖叫道:"报应?"
"是啊,报应。"修月诡异的一笑,松松手指,探身向前盯着她——
"看到了么,四周...你的孩子正被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拉扯着,他在喊着你:娘...救我...可他却忘了,是她的娘亲自送他去的地狱,那里有无数的恶灵在等着他,那些人伸长了舌头在等着,母债子偿,他们在等着报复...他们等了好久了,好久了...像是你的姨母,像是丫鬟小言,像是仆人顾强..."
"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是有意害他们的!我也不想的...孩子,娘不是有意的...不是的..."
顾飞烟摇着头惊恐地向后挪动着,却带出了更多的血,离得近了,血腥味扑鼻,原本精致繁琐的袖袍沾染了泥土与血渍,看起来有些恶心。修月恶意地朝着已经惊住的君黎风笑了笑,听到了吗?我可是无辜的呦!
君黎风眼底的惊愕慢慢转为暴怒,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此刻缩成一团的顾飞烟,眼底血红一片,他突然狠狠地上前抓住了顾飞烟的衣襟狂吼:"顾飞烟!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顾飞烟眼底虚无一片,仿佛陷入了一种恐惧之中,摇着头,嘴里嗫嗫有词,却是听不大清楚...
修月站起身,退后两步,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歪过头,有些疲惫地看着身旁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清俊男子,"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凤清音转过头,看着她的倦意,清澈的眸仁里闪过怜惜,身侧的手修长精致却慢慢蜷缩在一起,压抑住想把她涌入怀中地冲动,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会尊重她的选择,即使心痛,可不愿她为难?默默守护,静默而终,上一世他能做到...这一世也依然可以吧,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疼?
深吸一口气,凤清音用淡漠遮住了自己所有的真实情绪,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清浅的笑:"'蚀母毒';有迷幻的作用,拖得时间越久陷入幻境的药力却强。给她这药的人并未告诉她这药虽然看起来对母子无害,可需在一炷香之内服下解药,否者母子堪忧,那个人恐怕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修月点头,顾飞烟机关算尽,恐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结果。
扫了一眼怒意难消的君黎风,修月冷笑:"君黎风,再等下去连大人恐怕也保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