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音骨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暗色的苍穹下一切都变得有些虚无缥缈,音骨门本就坐落在山上,四周有很多密林,因着此时还是冬天倒也不显得多难寻道路,只是...修月耳朵动了动,身后轻微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挑了挑眉,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还真是有趣,她刚说顾家没人了,没想到这就有几个不怕死地找上来了!
在一个岔路口,她脚步一晃,身影快速闪到了一棵树后。
果然没多久,身后传来几个急切的脚步声,在她所在的地方转了几圈,一个还稍有些稚嫩的声音暗骂道:"你们几个蠢货,跟个人也能跟丢了?"
"小少爷..."
"看什么看!还不去找!小爷今日非要扒了那贱人的皮替烟姐报仇!"
"嗤!"修月挑了挑眉,她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顾家看来真是没人了,竟然找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嗯哼,想扒了她的皮还要他有这本事!
头朝着树干仰了仰,修月难得心情大好地看着天上不多的几颗星辰,就是不知道哪一颗是属于她的呢?也不对,她还活着,那么她还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更何况,她杀了这么多人,应该是下地狱的吧?就像是那十八层地狱一般...
十八层地狱?
嗯?
修月眼睛突然亮了亮,十八重殿?十八地狱...
难道...
眼底红光一掠,修月慢慢地转过身,看向那些同她只隔了数尺距离的人,慢慢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啧啧,刚好五个呢。这算什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么,今晚就让我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吧!
"妈的,那贱人..."少年还在骂骂咧咧,突然却噤了声。
摸了摸后背,觉得有些奇怪,他刚才怎么感觉有些阴风阵阵的...缓缓地转头,却是赫然睁大了眼,只见一个人影正阴森森地瞅着他,看不清面容,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却是格外的吓人!
"啊...鬼啊!"
"鬼?"修月冷笑,缓缓走近一步步后退的少年,看着他一屁股蹲在地上,才慢慢地蹲下身挑着他的下巴,细细捏住:"放心,你的肉还不够鲜,我可怕吃了反胃!"
少年牙齿打着颤,定神一看,才缓过神,却还是有些慌神地看着对面邪肆的女子,这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样,他是来剥她的皮给烟姐报仇的,是的,他是来报仇...
"剥皮什么的,可不够残忍哦。"修月头越发挨近少年,笑得有些恶意。
少年脸突然白了下:"你...你想干什么?"
"来,让我告诉你们什么叫残忍..."边说着,修月边"刷!"的一下掏出一把匕首,刀刃的寒光在清冷的月光下一晃,少年死死地打了个寒颤,小身板一抖,就听眼前的女子在说:"有一种死法,它叫做...血祭。"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冷血入骨的声音。修月握着匕首的手一顿,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少年,这么不经吓?视线却是依然看着刚收集来的五滴血,直到玉魂彻底把这五滴血吸收才拍了拍手站起转身,看向出声的人。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全身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缓缓走近,那人给修月的感觉就像是毒蛇缓缓吐着芯子,无声无息地接近,却让你丝毫察觉不到。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个人,其中四个是被修月用枯草点晕的。那人阴冷看都没看地下的人,只是朝着修月再次开口:"把他交给我。"
声音很低,甚至带着一种暗藏的杀意!
修月方才压根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而她曾经修炼的极为敏锐的感觉却在上一刻失去它原有的作用。
这种情况只会有两种可能。一则,自己的灵敏度下降了;二则,眼前的男子将会是今夜真正的危险!而他到底有多少实力,她看不出来,他无声无息地潜入黑夜,如果方才他真的偷袭的话,自己恐怕还真的难应付。不过...修月突然有些侥幸自己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个废物,那么眼前这个男子,不会真的自负到不屑对她出手吧?
"如果,我不交呢?"修月笑了,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在两个指间打了一个圈。
男子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一遍,幽深的目光掠过一道寒意,一字一顿,吐字很缓慢,却带着一种独有的尊贵:"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
修月刚降下的唇角勾了勾,幽深的目光中掠过一道凉薄的冷光:"可他骂了我呢?就这样算了..."
男子鹰隼般锐利的眸仁针芒般缩了缩:"哦,原来你就是那君修月。"
"不才,正是在下。你家主子骂得高兴,可是让我很不爽呢?"指尖有些冷地滑过眉心,修月笑得有些恶意:"你主子这会儿也醒不过来,要不你让我骂回来,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指尾掠过耳后的瞬间,一道冰凉滑入掌心,修月暗自勾了勾唇:"怎么,不愿意?"
男子的脸色应当很不好,只是可惜被黑夜挡着看不真切,让修月好一番可惜。
男子倚着一棵树,视线终于舍得掠向躺在地上的几个人,似乎"嗤"了一声:"主子,他也配?"
这倒是让修月意外,感情自己猜错了,眼前这个人不是顾家派来的?
"不是顾家的你早说啊..."真是浪费她废了这么多口舌,耸了耸肩膀,指腹掠过玉魂表面上攒动的血气,看来今晚突破第二杀调很有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