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笑声听了下来，他回头死死地瞪着修月，那明明是红锦的脸，可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恐怖，慢慢地，那双眼变成了两个黑窟窿，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声音低哑刺耳，"你，竟然看出来了？桀桀桀，那更加好...更加好。"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修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魔性，这...让她不安。

凤清音则是完全僵立在原地，看着眼前半人半鬼的怪物，眸底的黑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与压抑，"皇，皇兄..."

"桀桀桀..."那怪物看着凤清音，又看了看自己，笑得更加诡异，"还我的身体来，你好狠..."

"..."凤清音的眉头死死地拧住。

面对这样的凤临天，他脑海里回忆起那晚的情景，模糊的影像，遍布的血肉。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后，修月握住了他的手，给予他无形的力量。

看着两人，那怪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怨毒的光，漆黑的丑陋的坑坑洼洼的指甲死死地遏制住叶漠的手臂，力道之大，叶漠都以为他要硬生生卸掉自己的手臂。他想挣扎，却完全挣脱不开，这...并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

他面色白了下来。

"想让他死吗？"那东西阴着声音说着。

修月与凤清音的脸色都变了，"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继续"桀桀桀"地鬼叫着，他目光狠狠地望向凤清音，"我的好清弟，你既然毁了我的身体，那么我也要毁了你。"他拖拽着叶漠慢慢向前移动，声音里的怨毒与恨意让他整个都散发着一种地狱的腐朽感，"而且，我要看着她一刀刀削下你的肉，看着你的血流尽，看着她...慢慢折磨你。桀桀桀..."

他继续向前走着，利爪上移，握住了叶漠的脖子，"桀桀桀，现在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是...亲人重要，还是他更重要了？"

修月的面容白了下来，一方面因着失血过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话。

"..."

两人沉默了下来。

整个宫殿里死一般的沉寂，而宫殿外，小奴与缪竹的声音还在焦急的响着，修月朝着门口低吼，"所有人都退出皇宫，小奴、缪竹、烟雨，你们也都离开，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在这，只能让我们分心，离开！"最后一句声音让整个宫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随着一声闷响，缪竹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打晕了他，你..."

"我能解决。"修月知道他在担心，捂着胸口的手因着失力而在颤抖，"离开，速度。"

"是。"

许久，宫殿外才传来缪竹低低的声音。

修月长长出了一口气，才看向他，"萧翎的那两魂两魄是不是在你身上？"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那东西低低地笑着，"是啊，我一路行来，一共剜了一千个人的心，他们的怨气，他们的骨，他们的血肉共同让我形成了这个身体，他的魂魄的确是在我这，可，你想要吗？"

修月深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自然。"

"可我不想给你..."那东西继续笑着，"不过，你如果肯一刀刀刮下他的血肉，把他的骨头砍成一节一节让我满意了，我可能会考虑看看..."

"凤临天，你疯了吗？"修月的眉头死死锁着。

"疯？"那东西古怪的笑着，"你看我现在这幅模样，能不疯吗？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啊，怎么会？"他刺耳的叫声响彻在整个宫殿的上空，"桀桀桀，本来这宫殿我是进不来的，可幸亏有这个女人，她待在清弟身边这么多年，才能让我瞒住了你们...只是这畜生竟然看出来了。"他诡异的目光突然射向不远处的雪团儿，修月目光森冷，"你敢动它试试！"

"桀桀，我不动它，你开始刮他的肉..."他鬼叫着，声音带着兴奋。

修月抿紧唇不吭声，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凤清音压抑的情绪在积聚高涨，他望着对面人不人鬼不鬼的凤临天，低声问道："皇兄，你，你就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吗？"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地利用他，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

"弟弟？桀！"他刺耳地喊了一声，"有亲弟弟这么对哥哥的吗？"

"可那是..."你先伤了君儿。

凤清音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复杂与难过，说不伤心是假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是真心对这个一直关爱他的兄长，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只是以关爱为名达到他的目的。

"哼哼，无论是不是，你今天都要死！"他眼底发出怨毒的光，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他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可这不够...这还不够，他还要更多，他要让他痛苦，他要让他最爱的人杀了他，桀桀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那怪物坑坑洼洼的指甲在叶漠身上勾出了血痕，蹙然看向修月："快点决定，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凤清音眼底露出一抹受伤。

修月握紧了他的手，仰着头看着他的侧脸，眉眼之间掠过一道决绝。

凤清音反手紧紧地拥着她，望着她胸口的伤，疼痛与复杂交替，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我去吧，我去救回叶漠。"

"可？"修月垂了眸，"你不是他的对手的。他身上积聚了一千多人的鬼怨，那不是轻易能够打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