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中一个黑袍人颌首，"萧翎公子的魂魄就是从这里散发出的，只是，因着有太过浓烈的血腥味遮盖，所以我们不能确认，直到现在才敢带主子来。"说着，黑袍人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指着一块血渍抬头对女子道："就是这里。"

借着微弱的月光，修月看向他指着的地方，那里，血已经干涸，几乎辨别不出原本的模样。

可那浓烈的人血的味道让修月皱眉，她眯着眼看着，眸底有一道幽光划过，所不清道不明。她不明白，为什么，萧翎的魂魄会跟这血一起出现？

难道另外两魂两魄也上了别人的身，只是那人却莫名受伤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修月沉默了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动，修月回头，冷喝一声："谁，在那里？"

听到她的低喝声，那个身影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当看清他的脸，修月摆手让身后陷入警惕的黑袍人松了警戒，"认识的人。"随后，看向面色复杂的男子，"缪竹，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女子从缪竹的身后走出，苍白的脸在暗夜里显得有些森然，只是她眸底的柔光让她整个人柔和很多。

修月愣了一下，随之点头，"烟雨。"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吧？"女子苦笑。

修月颌首，是啊，这的确是自己第一次唤她的名字，现在想想，她跟她做了那么多次交易，可每一次却都是面对她乔装打扮后的形象，这次两人这样面对面的站着，还是第一次，感觉...不算很坏。"你脱离了'缪音阁';？"修月问，毕竟那个地方必须是要有人守着的，否则，一旦离开，恐怕很难。

女子的目光变得有些怅然，她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缪竹，微微颌首，"是，现在是...少主在看着。"

"少主？"修月讶异。

女子唇角勾着一抹奇怪的笑，"等有一天你再次去'缪音阁';的话，你会知道的。"她模棱两可的说着，想到那个男子，女子眸底的复杂越发深邃。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她，别告诉她。

这是少主最后的话，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可，也许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修月沉默下来，她既然不愿意说，那她就不问。

目光再次落在那滩血渍上，"你们怎么来了？"从自己的身份对他们坦白，他一直没说什么，所以，现在对于他的出现，不惊讶是骗人的。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缪竹的声音有些沙哑。

"怀疑什么？"修月回头看他，不明白他眼底此刻的挣扎到底是为何？他眼底的光此刻极盛，似乎还带了某种情绪，他似乎在回忆什么，而那让他惊惧，让他不安，让他痛苦。

修月随着他这种表情的起伏变化而变得有些深邃，她看着他，郑重的，表情严肃的，"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缪竹出神地望着她，低哑的声音慢慢从喉间溢出，"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凤临天他...并未死吗？"

"什么意思？"修月拧着眉看他，"你怎么会这么说？"

"..."缪竹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他摇着头，"那夜也许你并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我们却看得很清楚，那时..."想到那时的情景，缪竹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晚，血腥充盈眸底，那声尖锐的声音震着耳膜，让他想要逃离。

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想起来，依然身临其境。

他摇摇头，还是不想细讲，"那晚入魔的清王发了疯，与入魔的凤临天，两人...最后，虽然凤临天被削成一块一块，可不止为什么，那流动的血最后全部都回到了那些肉末上，后来，那些东西都消失不见了，所以..."他低低地喃着，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惊恐。

当晚的情景，远远比他现在描述的要恐怖得多。

那种浑身僵硬，躲不开逃不掉的挣扎，他再也不想体会一次。

修月的表情怔怔的，这还是第一次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晚的事情...

她沉默了下来，细细想着缪竹的话，目光再次落在了烟雨的身上，"那晚，你也看到了？"

"是。"

"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抬头，望着苍穹，上面星辰遍布，很漂亮。

可这样的夜晚，对于那个人恐怕是种磨难吧。

即使凤临天做了再多的错事，可在凤清音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他占据了太多的分量，所以，当恢复记忆的他想到那一夜，他将是多么的痛苦与挣扎，他用他的手...

修月突然心被扯得发疼，她哑着声音看着缪竹，"那件事...忘记吧。不要再提了，凤临天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无论他是生，或者死，她都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凤清音。

绝不！

两日后。

"禀清王，红锦姑娘殿外求见。"

宫殿外，侍卫的声音传入耳际，凤清音看向修月，后者神情慵懒，看不出喜怒。凤清音低咳一声，压低的声音朝殿外问道："让她离开。"既然君儿已经把她赶走了，那么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可..."

那侍卫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凤清音的声音有些不耐。

"是红锦姑娘她？"

"嗯？"

"她跪在殿外，说清王如果不见她的话，她宁愿撞死在这宫殿外的柱子上。"那侍卫犹豫了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出那些话，声音都在发抖，怕极了万一得罪了清王会被逐出皇宫。可不禀告的话，如果这红锦姑娘真的死了，万一主子再发怒，他这小命也不保了。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至少让清王知道，毕竟这主子的心思，他们这些人可是看不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