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叶漠警告地说完,一把扯住小奴的胳膊,把人给拉走了。
修月望着他的背影低叹了一声,对于叶漠的想法,她其实能猜到七八分。他是不想凤清音痛苦才会这么说的吧?毕竟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他在现场,鬼域里的那个老头定然跟他说了什么,否则,他不会三年的时间才会找来。
"为什么不认他们?"
身后突兀地出现一个声音,修月回神,看着对面肤色苍白的男子,叹息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男子苦笑一声,"你忘了,我也是灵族。"
修月愣了一下,想到多年前的一幕,目光深远而又怅然,"是啊,我怎么忘了,你也是灵族。"
"缪竹,"她轻声唤,长长叹息一声,"好久不见。"
男子的目光掠过一道湿意,"是啊,好久不见。你可真狠心,这一离开,就是三年。"他缓缓从身后朝着她走来,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闪烁,"既然活了下来,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修月苦笑,"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男子震了一下,"出了什么事?"
她笑,眸仁里的光却苦涩难掩,"我修习了鬼灵术。"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是让男子脸色更加苍白,"你...你..."
喃喃几声,他都说不出剩下的话。
"当年你亲眼看到的,我跟萧翎身体被凤临天毁掉了,因着我是灵族的人才能护住三魂七魄,如果想要像人一样活着,只能修炼鬼灵术,绝情忘义,前尘往事尽消。你,应该明白这种感觉。"修月沉沉地道。
毕竟眼前的男子也是前尘往事今消。
"可你如今..."男子的眸光掠过一道讶异。
修月笑,"一个契机罢了。鬼灵术绝情,可'情';之一字,是毒药,却也是解药。"
娓娓道来,修月看着他,"有些事情,是你想的太过复杂了。"
"是这样吗?"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可,可为什么不认他们,我从别处探到你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就带着他们来了这里,想着你若活着,定然先来找清王,可没想到...他竟然忘了你。"想到当年那一幕,对于清王,他...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不会是特别舒服就对了,那种血腥的场面看过一次他再也不想看第二次。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修月微微长叹一声,"我有我的理由。我拜了鬼灵老人为师,他...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颓然垂下了肩膀,缪竹无奈,"你过得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能跟他在一起,我已经没什么要求了。等找全了萧翎的魂魄助他重新转世,我也算放下了心里的一个包袱。至于鬼灵老人那里,我会想办法的。"她不可能再任人摆布了,就算是自己的师父也不成!
深吸了一口气,修月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
她看向缪竹,"她...是'缪音阁';的?"剩下的话修月并没有说完。
缪竹怔愣了一下,许久,轻轻点了点头,"是,她本名叫烟雨。"
"很美的名字。"修月陷入了沉思,跟她做过那么多次生意,倒是从未问过她的名字,她想既然她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话定然有她的隐私,只是,三年的时间她为什么会跟缪竹在一起这是她不清楚的,可既然是他们的事,他们不说,她也就不问。
"好好对她..."
修月沉默片刻,低声道:"过去该忘记的就忘记吧。"
缪竹浑身一震,垂下了眼翦,就在修月以为他不会吭声的时候,他轻轻"嗯"了一声,"放心,我有分寸。"
那日过后,修月没有再见过小奴,想必是被叶漠给关了起来。她倒是见过叶漠两次,只是他这两次对她都是视而不见,看来那日小奴的话是把他给刺激到了。因着李承的事,凤清音这几日也不是一般的忙,几乎不见人影。就在修月想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是进了宫。
修月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眉头一拧,没有说话。
女子看着她,神情愤怒中隐含的无奈让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突然,眼前倨傲的女子跪在了她的身前,背脊挺得笔直,眼圈因着羞愤而红通一片,她哑着声音瞪着前方:"这辈子除了爹爹,我没跪过任何人。"
修月抿着唇,"和敏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我求你,"她眸眼含泪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次,"我求你,去看看哥哥吧!"
"默白?"修月脸色一变,"他怎么了?"
和敏郡主眼眶蓄着的泪终于滑落腮边,"哥哥他很不好,很不好..."
修月的眉头死死拧着,怎么会?
那日她离开的时候默白还是好好的,这才几日的功夫,怎么会?更何况,萧翎在他身上的那一魄已经被自己收了回来,他的身体因着比先前更好才对。"去王府。"广袖一扬,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和敏郡主只感觉膝盖上一股力道托着她,让她站了起来,等她回过神,眼前的女子已经除了宫殿的大门,她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小跑几步开始向前追去。
修月刚出了宫门就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凤清音。
他站在她身边,丰神俊秀,清俊的眸底掠过一道诧异,"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默白出了事,我去趟王府。"
"嗯?"凤清音愣了一下,视线落在随后赶来的和敏郡主身上,又重新看着修月,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我跟你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