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月用右手接过包裹,低垂着眼却是看着两人紧握的手。
目光也很专注...
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
凤清音一直看着她,所以当她看两人的手时,他也低头看,低垂着眉眼,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跟削尖的下巴以及紧抿的凉唇。
修月也不急,依然看着。
小奴有些茫然地盯着两人,摸了摸后脑勺不解,主子跟清王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音终于动了动,慢慢松开了修月的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留恋,可还是松开了,血瞳里澄澈晶亮,却是委屈地把脑袋扭到了一旁。修月仰起头看到这,刚在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两句时,就看到凤清音的手自觉地从她的手上移到了她的衣袖的一角上...
修月与小奴都愣在原地。
许久,修月才叹息一声,抬眼看着他别扭的侧脸,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喏,生气了?"
凤清音没有说话,只是捏着衣袖的手紧了紧。
"你还生气,你想想看,你刚才差点就把小奴给掐死了。"
就是就是!
小奴拼命地点头,刚才吓了他一大跳,他还以为他美好而又光荣的一生将以这么悲催的形式结束呢...
凤清音手再紧了紧。
随即却是松开了力道...
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最终,抬起头,抚上了修月紧皱的眉,清凉的声音低沉而又喑哑:"君。"
修月怔忪。
如果忽略此刻他那双血瞳,修月有种错觉,当初那个人清俊绝雅的男子又重新回来了。
她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道:"你唤我什么?"
凤清音眨了眨眼,表情高兴了起来,一字一句吐得清晰:"君,君...君儿...君儿..."一遍遍地唤着,不知疲惫一遍遍地唤着,不知疲惫,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落入心底,砸出一道道涟漪,苦涩,却又让人有想勾起唇角的冲动。
"主子,这...到底什么情况?"小奴偷偷压低声音,半撑着身体探着脑袋,如果忽略身后拿到低冷入骨的目光的话,他想,他会直接趴到主子耳朵旁询问,唔,还是以前的男主子好相处多了。
修月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从表面上看是很古老的东西,至少上面繁复的纹路与图腾她没有见过。
翻到背面,上面只有一行字:以魔入魔,魔入心魔,心魔击毁,万物空灵。
很复杂的一句话。
修月眯眼,继而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体。
她想她这是什么了?唇角噙着笑,露出了这几日唯一一次真心的笑。小奴探过头:"主子,这是什么?"
修月左手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朝着一旁委屈却还是听话的男子,目光对上他澄澈的血瞳,朝着他招了招手。
凤清音血瞳亮了亮,站起身,带动了身上的铁链,"哗啦啦"的声音敲击在修月的耳边,让她有片刻的怔忪,下一刻,凤清音已然站到了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阴影,像是不满离得她太远,凤清音干脆半弯下腰,几乎整个身体都要贴着修月,眼对眼,鼻尖对鼻尖,血瞳里满是好奇。
修月无奈,看他这样,既好笑又心疼,止不住心酸,探手,摸了摸他的脸:"站好了。"
凤清音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不情愿却还是站直了,继而却改换成了蹲在修月身前,俊美的脸上懵懂而又无知,少了几分血腥更添丽色。
修月愣了愣,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很快,却被小奴捕捉到。
主子这是心疼了吧?
也是,以前的清王跟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恼了就以最直接的鲜血淋淋的方式解决的清王又怎么跟当初那个清俊绝雅的男子比呢?小奴脸上的表情有些放空,忍不住,干脆移开了视线。
修月双手托着那个铁盒,静静打开,指腹下很粗糙,给人一种跟不舒服的感觉。
可打开之后,修月看着上面的信笺,心情很复杂。
丫头,别说本尊对收你这个徒弟不诚心,这东西一粒可以压下他的魔性十日,本尊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听天由命了。
一共五粒,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可对修月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谢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给他当徒弟,他这样说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而这个理由,却恰恰是她的救命稻草,有了这五十日,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捻出一粒,修月抬眼看着凤清音:"张嘴。"
凤清音眨了眨眼,盯着她拇指与食指中间的透明药丸,落日的余晖打在那药丸上染上了一层很诡异的感觉,凤清音直觉地缩了缩脖子,俊挺的眉锁得死死的,可修月的表情却是期待与鼓励的,他想了想,不自在地动了动,带动了手腕上戴上的另一幅铁链,垂下眼,却还是张开了嘴:"啊..."
修月定定地看着铁链,她不想锁着他的,可...
摇头,修月把药丸放入了他的口中,看着他吞下,随即讨好地瞅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修月咬了下唇,心情说不上什么感觉,叹息一声,她执起他的手,摩挲着上面冰凉的金属,比最初的粗了一倍,可能否锁住他还是一个未知数,晃了晃:"想不想把这解开?"
凤清音看了一眼铁链,又看了看修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