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修月会真得挑明了问,唇角地勾了勾,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柔意:"算不得经验之谈,只是不想让人真得有什么误会。"说话的同时,凤临天一直看着修月,话里有话,却只挑明了三分。
修月慢慢眯起了眼:"误会?"
她有一种感觉,凤临天定然是看出了什么,只是还不确定而已。
不过,她很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直接把别人的那零星的一点想法掐死在萌芽期。
挑眉:"冥皇的旧事本小姐可不想知道,有这个时间怀旧还不如趁早想出一个办法把这个阵法给破了,否者的话..."修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摸着下巴,表情诡异:"到时候冥土国一下子没了皇上没了的麒麟王的话,就不要怪本小姐落井下石了。有时候,像这种不处理又讨好的事,本小姐做起来也是各种舒坦哪。"
凤临天还没出声,萧翎一张黑脸黑得更狠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修月盘腿静静地坐在地上。
"你不要忘了,如今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皇要是出了什么事,吾冥土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修月直接无视他绿眸里的幽光,唇角冷冷地挑起,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那样三分散漫,七分无所谓的表情让萧翎的眉头皱得有些紧:"你怎么不说话?"
"要说什么。"修月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盯着那六块黑晶石的排列方式。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都拿出整个冥土国来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想让我以命抵命罢了。"淡淡的声音,仿佛早就看透了生死一般,这样的话却是让萧翎一愣,方才突然冒出来的怒火顷刻间消失殚尽,他唇动了动,许久才嗫喏出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修月沉默。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太过忠心。
这些,她早些年就已经知道了,否者,她的死不可能会瞒到现在,怪他吗?
其实早已经没有什么感觉,每个人的处事原则不一样,她不是他,他也不是她,所以,即使他们曾经一同出生入死,可如果在凤临天与她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她想,萧翎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凤临天。
这样盲目的愚忠,对,或者错,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可他的上头压着一个"君"字,那么无论他有多大的怨多大的恨,他只能吞到肚子里,独自啃噬,这样的人,或者太累,而她...又何尝不是?为了当年的一命,她花了数十年来偿还,甚至赔上了自己的性命,那么,从当年她选择那条路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已经不欠凤临天什么了。
如今,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救凤清音。
修月没有说话,萧翎张着嘴,想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闭上了嘴,把头轻轻地扭到了一旁,而凤临天只是盯着两人看了少许,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密室里顿时一片沉寂。
气氛压抑。
一个时辰很快悄然而逝,终于,修月从那六块黑晶石上收回目光,这才缓缓地站起身,坐得久了,腿就有些麻了,她缓了缓,才移到那石门前,指腹在石门粗糙的表面上慢慢移动,很小心,不放过任何一处,却也同那六块黑晶石离得远远的。
她知道,如果碰到那六颗黑晶石,那么,《音疗五卷》她再也没有机会得到。
机会只有一次,她...不会认输。
凤临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眯眼,表情变化不一,可眼底却丝毫不见浮躁。
那么,她对清弟,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她不在乎清弟的话,何苦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清弟?可如果她在乎的话,有那么老话叫做"关心则乱",可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看到她有丝毫的慌乱,即使偶尔情绪暴躁了一些,可一个人无论脸上的表情如何伪装,她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却是最真的,她很淡定,至少,她整个人给他的感觉,极为沉稳。
这...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该有的。
内敛、稳重,这样的她,让人有种想要刨开她脸上的假面看一看她真实的想法。
"可是看出什么了?"终于,凤临天收回了视线,目光扫过修月的指腹滑过的石门,"这个阵法,朕从未见过,从它排列的方式来看,并不难,可偏偏是个死门,很矛盾。"
修月没有抬眼,手指依然感受着石门上的沙砾滑过肌肤的感觉:"只要是阵法,它就有破解的方法。矛盾?哼,我可没看出它有什么矛盾的。"
"哦,怎么说?"
凤临天挑眉,视线再次落在了修月的脸上,神情有些怔忪,她专注于一件事上的表情...真的很吸引人。
也,很熟悉。
这样整个人都散发着夺目光辉的一幕,熟悉到让他的心开始不平静。
不可否认,她身上跟罗儿有太多的不同点,可也有相同点。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被传为废物?
修月并未注意到凤临天情绪的变化,她没有回头。她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就可以把这个阵法给破开了,可临近那一点,却又被阻挡在了原地,踏前一步,要么是解放,要么是地狱。
地狱,她重来都不怕。
可这次,她却赌不起,用凤清音的命来赌,她真的赌不起。
那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