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胆大妄为,不知分寸。"燕龙逸面色沉寂,眼神从严肃到严厉开始交替,"辰儿寸步不离地照看你身怀六甲的皇姐,骏马就在你皇姐身侧,难道你不知你姐夫此举所为?"
前面这八个字,父皇你该赠给姐姐,除了骑上战马,她还启动了天启阵,明知自己身体状况,儿臣只能为后面这句话负责任。
心里这么想,燕无争口里便道:"是儿臣思虑不周,让所有人都受惊了。"面上一副绝对"痛改前非"的坦诚神情。
"什么事情你又思虑周全了?"燕龙逸斥道,"让你去迎接你皇姐和皇姐夫,迎接的最后是他们先回了灵都。"
"原是秉承圣意,高调迎接,准备陪同皇姐和皇姐夫共至灵都拜见父皇母后..."燕无争一脸无辜,"不想百姓认出了战王,结果引起骚乱,他二人这才跳窗离开,改水路先回灵都。"
"引起骚乱?"燕龙逸看他一眼,反问:"你迟归灵都理由倒是充足,平息骚乱了才回来的?"
燕无争唇角轻轻一抽,尽量让当时的情景真实表达:"没稀奇看了,百姓们自然就散了。"
"没稀奇看?"这个调调,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表达出来。
故作凝肃的脸庞如一塑冰雕在暖风中渐渐融化,好似一不小心就要变形似的,那连燕无争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语气让燕龙逸的怒火在一瞬间像铺天盖地过来。
"什么是稀奇?"
只觉背心里冷汗一冒,燕无争身子一直,心里想:不能太真实,这原本就措辞不当。
又听父皇斥问:"你心里在想什么?"
燕无争几乎是下意识就道:"儿臣什么也没想。"皇姐已然误会,切不能让父皇也误会。
又急又快的回应反倒让燕龙逸吃了一惊,这样子竟像是想了不该想的东西似的...
影儿日前已进了皇宫,不见父母,却第一时间前往东宫,何故?
而燕无争却是在想自己的事情,回东宫更衣时,月儿提醒过,某人擅于渲染每一个细节...
他在脑子里搜索从云安一路过来,还有哪些经过会让某人作法可能,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如实禀告,而自己曾起的那个玩笑心思却不能在父皇面前透出一丝一点,否则轻而易举勾起父皇的心伤。
抬首,却见父皇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缓缓移动,然后猝不及防从案底抽出一柄薄薄的铁尺。
燕无争心下一紧,眼神微微迷茫看着前方。
早知这个道具已经在这御书房里安置了几个月,心里有感觉,却从未肯定过。
下一瞬,那铁尺已指在了面前。
这是...
"跪下!"
随着简短的两个字落下,燕无争心不由得咚咚乱跳,可身体却莫名僵硬起来。
不能跪,跪了不就是承认我想什么了?我没想,凭什么跪?
他眉间无形中竟带了一股坚韧和气魄,开口:"儿臣还有事没有禀完,等禀完了,父皇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了...在引起骚乱的酒楼里,儿臣还与随行而来的天宸晋王打了一架。"
"你..."燕龙逸握着铁尺的手微微颤抖,"还有什么?接着说。"
"是儿臣先动的手..."
"啪"的一声,话音被背脊上重重的一抽生生震断。
"闹市里公然对天宸远道而来的贵客动手,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知不知道什么叫体统?亏你还敢说得理直气壮。"
"是那姓巫的...晋王自己想着方讨的。"背上密密麻麻火灼一般的感觉,燕无争咬牙,索性一副死猪已经不怕开水烫的样,吃暗亏不如明着亏,省得让姐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