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传来一丝冰凉,上官玉辰抬手将她面上的散发拨开,略微发白的脸色越发衬得她那双眸子又黑又亮,她眼睫轻闪,如鸿羽掠扫他的心头。
他心绪微动,眼底闪过一缕炙烈的不安。
公仪无影突然紧咬了唇,仿佛将某种非念陡然安上了一把设防的铁锁。
上官玉辰脸色变幻,轻声道:"你...是冷么?"
公仪无影听出他关心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疑惑,她横他一眼,半嘲道:"你说呢?"话音才落,一只温暖的大手紧握了她的手腕。
稍一恍惚,人已被扯进他的被子,公仪无影惊问:"干嘛?"
"为什么不早说...你早已没有隐瞒的必要。"
"什么?"公仪无影反应不过来,寒冷这久,身边的人便如一个温暖的大火炉,令她顿觉难舍。
"你竟还没有恢复你的内力,难道还不死心,还要瞒住什么人么?"
公仪无影这才意识过来,辰哥刚刚握住自己的手腕却是在探查自己的内力恢复情况,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官玉辰原本因怕她着凉,催动内力助她温暖,此刻却觉怀里的人让他仿佛连心都滴着汗,身体像被强硬地僵滞着,话语吐出带了些情绪:"你不愿放弃你的任务,是因为公仪世家的声誉,柳蓝的责任,还是因为你对战王的情义...只有你知道辰哥水箭对准的是天启阵的几个破口,你亲自回柳蓝布置磁石,也就是说公仪无影将柳蓝的国防机密都不瞒着你。可见你与他之间确情义非凡,但它不能成为不放弃已知失败的理由。"
隔着衣服紧挨着的身躯火热与柔软交融,公仪无影脸色渐红,仿有千丝万缕的微妙心思一股脑不受控制地往外窜,见他一双澄若秋水的眼睛盈盈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珠花,几乎就要动摇,脑中却一会想到严厉的母亲,一会想到朝堂之上承接战王之位的场面,自己的肩上有无法推卸的重任。
柳蓝的国家尊严,公仪世家的百年声誉全都系于自己一人身上,自己如何能没有轻重?
公仪无影拽着珠花的手直接变成拳头,默然无语地将头垂下,那柔顺的乌发刚好擦过他的下巴,丝丝柔软仿佛顺着肌肤直入他的心肺间。
上官玉辰一只手隔了衣衫抚着她的背脊,声线蓦地柔软:"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你弄到寝殿来?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至少不会让你在黑暗里一个人纠结难过。"
公仪无影心里柔软一片,更加说不出话来,但觉一种奇妙的感觉荡漾在两人的身躯间,仿佛连带那呼吸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甜蜜与温暖,人逐渐松弛安静,倦意无形中滋生。
头顶的声音还在继续:"风宁在辰哥身边什么时候忍气吞声过?什么时候不是我行我素?脑袋里有了意思,自然会付出行动..."
那声音好像带了一丝笑意,接着道:"你那古灵精怪的小性子,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照顾下来,辰哥只好勉为其难亲自照看了..."
公仪无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手中的珠花却不由自主握得更紧放在自己的胸怀间。
上官玉辰轻咳一声,随着她姿势的改变似乎也微动了身体。
公仪无影眼皮渐渐无力,仿佛有一只大手握在了自己攥着珠花的手上,听他道:"连睡觉也不放松自己么?这个东西既然要还便趁早还。"
她扬起一张漫上倦意的脸,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我知道,我困了..."口里说着,手却将珠花又攥紧了些。
公仪无影朦朦胧胧中又听到他说:"明日之后,我会提前封阵,免得你打些鬼心思...钜子山是下了格杀令的,我不许你冒险,更加不许你受伤..."
她此时对倦意已经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上官玉辰的话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捏住珠花的拳头直接反搭在他背上,模模糊糊地道:"辰哥你相信我,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宁愿伤我自己..."
上官玉辰背脊一硬,那迷糊的呓语让他微微皱了眉,随即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迟疑一会,环着她的手将她轻轻紧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