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夕的心中打了一个问好,因为温然明确地告诉他,桑葚和傅亦桓结婚已经四年了。
"呃...啊,是啊。"桑葚低头理了理头发,简直羞愤至死。
要是她早知道是陆朝夕,她打死都不会替江念念来!这在医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啊。
陆朝夕打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桑葚身上:"你舅舅和我父亲很要好,他似乎很担心你的婚姻问题。"
桑葚抬头,尴尬笑道:"是啊。"
就在这个时候,餐厅的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傅亦桓戴着墨镜,上身是他很少穿的阿玛尼T恤,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身边的男人看上去比他要年轻阳光很多,站姿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叫顾言程,是A市有名的富家子弟。
"喂,你猜我看到了谁?"顾言程的目光投向十六桌,嘴角有些戏谑。
傅亦桓心情似乎很差,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
"谁?"话语冷冰冰的。
顾言程抬了抬下巴:"你从小到大的死敌,陆朝夕。"
顾言程和傅亦桓也是从小就认识,自然认识陆朝夕。关于他们俩之间那点恩怨,他比谁都清楚。
"他好像在相亲。"顾言程用手肘顶了顶傅亦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顾言程继续戏谑,却遭到了傅亦桓冷冰冰地回应:"你很无聊。"
傅亦桓刚想走,顾言程就瞪大了眼睛拉了拉傅亦桓:
"先别走!你看陆朝夕对面坐着的不是上次和你闹出绯闻的那个护士吗?他们在相亲啊!"
傅亦桓的目光随着顾言程的目光牢牢锁在了桑葚的身上。
换下护士服,显得她愈发娇小。她的脸色微红,一直笑着。
她就这么急不可耐?昨天刚刚提出离婚,她就开始相亲?!
顾言程余光瞥见傅亦桓的脸色骤然变差,看出了一些蹊跷,调侃道:"喂,你和那个护士不会真有什么吧?你现在的眼神像要杀人啊。"
傅亦桓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走到十六桌旁边那一桌坐下,目光刚好与陆朝夕相迎。
他摘下墨镜,看到陆朝夕和桑葚谈笑的情景眼睛有些刺痛。
桑葚没有看见傅亦桓,她正想着怎么才能快点结束这场相亲才好!
"那个陆医生,我先去一趟洗手间。"桑葚拿起起身,对陆朝夕道。
她离开座位,刚走出几步目光就落在了傅亦桓身上。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随即掩饰过去,低下头,她朝洗手间走去。
傅亦桓眉心骤然紧蹙,她竟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陆朝夕此时也离开座位走到了傅亦桓面前,拉开顾言程身边的座位,他大方地坐下。
"言程,好久不见。"陆朝夕敛去了方才和桑葚说话时的笑容,再次变得严肃。
顾言程耸了耸肩:"好久不见你这么急着结婚了?竟然来相亲?!是不是你爸逼你来的?"
"不是,我们本来就认识。"陆朝夕欲盖弥彰,撒了谎的眼睛却瞥向了对面的傅亦桓。
傅亦桓的脸色自然是差,他紧握住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几乎要把被子捏碎。
"哦,这么说是约会了?"顾言程饶有意味地挑了挑眉,"你知不知道这个女的和傅亦桓传过绯闻?"
"你都说了,只是绯闻。"陆朝夕眼神凛冽。如果温然说的是真的,那桑葚为什么还会来相亲?但如果她说的是假的,傅亦桓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陆朝夕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
洗手间里,桑葚立刻拨通了江念念的电话。这个时候的江念念正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做着面膜看着电视剧。
"喂,你不好好相亲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打扰我看剧!"江念念嘀咕。
桑葚皱眉,恨不得现在把江念念臭骂一顿:"你知道跟我相亲的是谁吗?!"
江念念在那边晃悠了一下腿,乐滋滋道:"只要不是陆医生不就行了吗?其他人我可不管。"
"就是陆!朝!夕!"桑葚只觉得头顶上渗出了几滴冷汗。
"啊?!"江念念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脸上的面膜都掉在了地上,"我怎么错过了这么个大好机会?!!你等着,哦不,你现在就走,我马上过来!"
"喂!"江念念还没等桑葚说完就激动得挂断了电话,桑葚欲哭无泪地拍了拍额头。
有些忙还真不能随便帮,这下不仅遇到陆朝夕尴尬了,居然还会遇见傅亦桓。
桑葚皱眉想了想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如果回去又要撞见傅亦桓了。
她拿起包,立刻从偏门走了。
桑葚走出偏门,刚想长舒一口气,迎面却差点撞上眼前的人。
"我说过让你离陆朝夕远点,你还跟他来相亲?!"桑葚不知道傅亦桓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偏门,他周身强势的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忽视。
桑葚别过脸不去看他:"你别忘了我们快要离婚了,我和谁干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
话落,下巴处传来一阵疼痛,她的脸被掰了回来,只能看着他的眼睛。
"只要我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一天,我们之间还是合法的。我有权利对你提出任何要求!"傅亦桓的力气很大,掐的桑葚的下巴几乎要脱臼。
"那你和苏晗闹了四年的绯闻我是不是也有权利制止?!"桑葚疼的眼眶都红了,现在比下巴更疼的,却是心。
"傅亦桓,别再自欺欺人了!"桑葚双手用力一把扯开傅亦桓的手。
她转身离开,却被傅亦桓轻而易举地拽住。
夜幕下,只有隐隐的华灯投影到他的脸庞上,桑葚别过脸对着他,看不见此时傅亦桓的神色痛苦。
"我和苏晗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解释他和苏晗的关系,以前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他一直认为眼前这个女人是赶也赶不走的,就算他拥着别的女人的笑靥如花,她也不会埋怨一句话。
但是现在,她明确地提出了离婚,他第一次觉得她也是会离开的。
桑葚苦笑回头:"你又要说什么是公司的安排这种鬼话了是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也对,你没有义务向我解释什么,反正,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桑葚一笑,决绝地转身离开。
桑葚一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别墅,眼前一片光明,家里的灯竟然都亮着,呵呵,真是可笑,四年来她每一天回家面对的都是黑暗,而她会在家等他,为他亮着满屋的灯火。
今天,是唯一一次不同。
"你喝酒了?"傅亦桓不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桑葚拖着散发着浓浓酒味的身体一下子瘫倒在了傅亦桓的脚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桑葚手指着傅亦桓,声音有些沙哑,"我讨厌你,不想看见你!"
桑葚倒在地上抽噎,忽然拉住傅亦桓的裤腿猛地呕吐了起来,口中的污秽一下子全部吐在了傅亦桓腿上,整条裤子...
傅亦桓有轻微的洁癖,若是换做往常,他一定会一脚踢开吐的人。
但是他看见吐完后的桑葚全身无力还在抽噎,嘴中还喃喃在骂他,心底莫名一软,拉起地上的桑葚。
"起来,去洗澡!"命令的口气,不管桑葚听不听得见。
"傅亦桓,你这个大混蛋!走开..."桑葚有气无力地骂着,但是还是被傅亦桓拖到了卫生间。
他把她放在浴缸里,开始放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眉心立刻紧蹙了起来。
傅亦桓随手将肮脏的裤子一扔,走到浴缸旁边蹲下,将桑葚的头掌在了自己的掌心。
桑葚被浴缸里的水淋透了,但还是昏昏沉沉的。
傅亦桓看着桑葚皱眉,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傅亦桓...你为什么讨厌我..."桑葚断断续续地抽噎,手也在空中乱挥。
傅亦桓抓住她险些打到他的手臂,防止她再乱动。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庞上,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
五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刚走出校门,而他已经红透了半边天。那时候她的父亲尚且在世。
她和所有少女一样追星。
她喜欢他,他知道;她迷恋他,他也知道。
直到她父亲因为意外去世,傅明哲让她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开始厌恶她。
厌恶她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傅明哲的强制,他和傅明哲之间的矛盾积蓄到桑葚嫁进傅家才开始爆发出来。
她本身,并不是那么惹人厌。
不知不觉,桑葚靠着傅亦桓的胳膊睡着了,她就连睡着的时候眉心都是紧紧皱在一起。
第二天桑葚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
"糟了!又要迟到了!"桑葚立刻翻身起床,手机忽然传来短信的声音。
打开一看是陆朝夕发来的:六十一床的事情院方还在调查,你停职十天。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桑葚心底却慌了,停职她能够理解,她担心的是他是不是因为昨天她不辞而别的事情生气了?
她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漱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换了睡衣!
昨天她明明喝醉了,是谁帮她换的衣服?难道是...
桑葚立刻摇头,不可能是傅亦桓,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可是,家里除了他们俩还有谁...
桑葚咬了咬下唇,余光瞥见了地上傅亦桓的裤子。
她捡起裤子,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她离开捏住鼻子。
傅亦桓这么爱干净,她竟然吐了他一身...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江念念打来的,她正想问问念念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喂桑葚,你快来迎宾大厦,有惊喜!"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江念念的声音格外激动。
"你今天不上班?"桑葚大吃一惊。
"今天周末啊!上什么班啊,你快过来,我们科好多人都在这。"江念念立刻挂了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