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韩小宙，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记录了她下午跳跃的思绪，刚好忙完，方可可的头像又闪了。

“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在忙什么？昨晚没恩爱到，今天补偿是吗？还是你们正在搞自拍？！”

后面那三个大大的感叹号，韩小宙完全可以想像方可可在那头丰富多彩的表情。

“又或许，昨天冷浩天搅乱你一池春水，死灰复燃，地下爱情借助虚拟网络疯狂滋长，体会家有老公，外有情人的双重乐趣？”

韩小宙还没想好回什么，那头已经开始轮番轰炸，方可可这种特别的关心方式，忽就让她的心里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和可可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她没打算瞒她，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也许，友情能够温暖她此刻抑郁的心。

“我离婚了！”

手指艰难地打出了这四个字，咬牙点了发送的时候，她才发现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从昨天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在她的心里失去了重量。

“这个绝地反击，来得很好，不愧是小宇宙爆发。”

那头的方可可，一副很佩服的口气。

韩小宙没有再打字，也许，可可也是无法相信吧？只一天的时间，天地变色的感觉，连她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看方可可也没了动静，她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书房。

门铃尖锐地响起，她疑惑地起身，是谁？

这个公寓，除了她和萧绝，只有方可可来过一次，还是在萧绝上班时，她美其名曰说是来饱饱眼福，实则为了打探他们是不是分房而居。

打开门，正是手里提着一个胀鼓鼓的大包，胸前斜挎着一个电脑包，还未来得及拉上拉链的方可可，脸上的表情，堪称怒发冲冠。

“是真的吗？”

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她就开始了怒吼，视线在四下不断的搜寻。

“是真的。”

韩小宙很淡淡地回了一句。

突然她就发现，说出口了，再面对，其实很容易。

“也不早说，害我把这东西还送到这里来，等下回去的计程车钱你出，还有，要请我去吃臭豆腐！”

方可可愣了半天，指着地板上那一包韩小宙妈妈带来的亲手做的小菜，发表着她的埋怨。

韩小宙笑得很安慰，这个对她了如指掌的姐妹很清楚，同情，又或是怜悯，都不是她需要的东西。

烧烤小摊边的矮桌上，坐着两个正在啧啧不止的女人，一边使劲哈着气，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

“太好吃了，小宙，我就怀念这样的时光，好久都没有过了。”方可可一边吃，一边发表着感慨。

韩小宙还是一样少语，她一直都习惯当听客，闻言，只是往嘴里塞进自己要的香肠，她知道，很快就会有更丰富的表演了。

“小宙，你能体会吗？在静谧的星空下，和你一起吃臭豆腐，明明满是臭气，我闻到的，却是你那根香肠的味道，于是豆腐不臭了，变成了世界上最香的，最令人回味的味道，这就是我老想和你一起吃臭豆腐的原因，你是人比花香，把这一片臭气，都给掩盖了。”

韩小宙很不配合地翻了一个白眼，“这段表白，今天没和我哥说吗？也许说了，今晚你就不是和我在这里吃臭豆腐，而是吃我哥那根香肠了。”

“哈哈，小宙，你终于被我污染了，瞧瞧你刚刚说了什么，吃你哥那根香肠？！”

对面的方可可，受不了地大笑出声，她喜欢吃辣，此时一笑，更是夸张得连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韩小宙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歧意，也忍不住扯开了嘴角。

不远处的车流里，萧绝和厉莉娜的对话在上演。

“绝哥哥，你喜欢吃烧烤吗？我们去买一点好不好？今晚你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不饿吗？”

厉莉娜也只是一时兴起，她知道萧绝在生活上不是一个很奢侈的男人，任何太过高人一等的行为都会引起他的反感，出了萧宅，她想破脑筋，才想出了逛夜市这一比较平民似的行为。

他听到这个建议时那种惊讶的眼神，似乎还带了丝欣赏，让她的心里很是得意。

见他对着路边摊看，尽管自己受不了那股臭气，还是强忍着提出了这个建议。

萧绝摇了摇头，他只是被笑声吸引了视线，一看，才知道，他的前妻正和另外一个女人在那里吃烧烤，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女人他没有见过，但好像听她提过，她有一个闺蜜好友，一想到在他们离婚的今天，她也能做到这样的若无其事，他忽然间发觉，她还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

“我们回去吧。”

不想再面对内心的飘浮，他动作很快地发动了车子。

这头，方可可和韩小宙的对话在继续。

“很好，又是我熟悉的无敌小宙式的微笑，你真是太强大了。”

方可可停下了笑，很真心地赞美着。

韩小宙忽就想起，当初和她说要放弃冷浩天的那晚，她也是如此笑着说出来的，还被可可说了一顿什么迷惑论的，大意是说，每个男人都争着保护你，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是最不需要保护的那种女人。

她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她说，你看起来柔弱，实则不然，你的内心，太过于强大。再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就闭口不说了。

今天，她又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但她的心底却很清楚，这一次，好像有什么地方痛得不一样了，和主动失恋的痛，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以后怎么办？”

吃饱了的方可可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正经的话题。

韩小宙向她讲述了出国的计划，也向她提出了帮她暂时隐瞒妈妈的要求，最后，当方可可问她要不要搬过去和她一起住的时候，她拒绝了。

可可的公寓小，只有一个房间，而对于她们这种习惯于在安静中寻找思维的人来说，独处是最合适的方式。

回到家，正式离婚后的第一个夜晚，韩小宙过得很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