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电话没有打通,阮琴以为黎晚是故意躲着她。
她气得胸口气血翻涌,忍着怒气又拨了一句,就在她以为黎晚不会接的时候,电话突然痛了。
"小琴,有事吗?"
黎晚的声音依旧温柔,但此刻听在阮琴心里却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明明是条毒蛇,却偏偏要伪装成温软无害的绵羊!
以前她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呢?
她绷着脸冷声问道:"你现在在哪?我找你有事!"
黎晚听起来应当是不知道她已经知晓了她真正的面目,依旧柔声似水:"在四季酒店,你要过来吗?"
"我马上来!"
等黎晚报了房间号之后,阮琴就一把挂了电话,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往四季酒店而去。
顾家。
江槿西和顾湛到家后不久,顾老爷子就接到了贺老爷子打来的电话,只不过电话打了没一会儿之后,就被贺秉天强行拿了过来。
他道:"顾伯父,不好意思,我父亲刚刚说的不作数,我有空再去看西西和孩子。"
贺家和孟静宁当年的恩恩怨怨顾老爷子不清楚,不过他只知道这贺老头一来,又多了个和他抢重孙的人了!
也好在西西生的是三胞胎,不然三家轮过来,孩子都不够分的!
一想到这里,老爷子就在客厅里逗起了他最喜欢的汤圆:"你看,你们兄妹三可是香饽饽呢!谁都想着抢你们。"
他就喜欢汤圆这见谁都笑,又乖巧听话的性子。
俩小的虽然也喜欢,但他到底年纪大了,两人凑到一块就掐架,打到最后,准得两人一起哭。那哭声,都要把屋顶给掀翻了,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住...
汤圆不知道听懂了没,只是吧唧一下在老爷子脸上亲了口,甜甜喊道:"太爷爷!"
顾老爷子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把这重孙子抱得更紧了点,反正年轻人的事情他不管,就是这几个重孙谁都不能动就是了!
彼时,被强行挂断电话的贺老爷子冲贺秉天吼道:"你是越来越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等他吼完了,贺秉天才淡淡道:"爸,既然你来了,那就先在公馆里住下来,张勤下午就到,这段时间,我让他先陪在您身边。我和静宁还有西西的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您先别管了。"
贺老爷子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你这什么意思?让张勤照顾我?是随身看着我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家法请出来?没大没小的东西!"
以前都没怕过家法,现在当然也不可能怕。
贺秉天道:"这是茗江市,我没记错的话,动家法得在江北老家才能行的一套吧?您年纪大了,就别操心那么多事了。还动家法?一个不小心把腰扭了怎么办?"
这臭小子,有这么跟自己老子说话的吗?
贺老爷子气得起身在客厅里暴走了起来。
不过再气也没办法,贺老爷子已经是过去了,现在贺首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老爷子觉得自己失算了,不该一个人都没带就自己一个人急匆匆地跑来了茗江市。
"没大没小!"贺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只能骂几声逞一下口舌之快,"好好好,你不让我管也行!我给你两..."
本来是伸了两根手指出去,想了想,又收回一根:"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是不能让我看到重孙子,你看我不找你算账?"
他虽然还没见过三个娃儿,但没少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三孩子有多可爱多可爱,现在就是恨不得冲到顾家去。
好不容易把贺老爷子稳住了,贺秉天抿了抿唇,回到书房里打了个电话回京都那边。
四季酒店。
黎家父子已经返回江北了,黎晚一个人留在这里等阮琴。
她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阮琴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那个关键的法子,她并没有如实告诉黎家父子,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其实一直以来,没有人比黎晚更想看到阮琴知道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后的反应,到时候,一定很精彩。尤其是这真相还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黎晚垂眸,手里的苹果一点一点完完整整地削下了皮。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将削好的苹果放到了果盘里,至于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则是随手放在了桌上最显眼的位子上,连刀盖都没有插上。
她起身,面带笑容地给阮琴开了门。
曾经最要好的两姐妹,如今一个笑颜如花,一个面如冰霜,形成了极强烈的对比。
"你不是说你去找宁宁了吗?"坐下后,阮琴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提到贺宁的时候,黎晚愣了下,随即淡淡弯着唇道:"宁宁不在了。"
"怎么会?"即便心里许多要质问的话,这个时候阮琴依然还是惊到了。
黎晚耸耸肩:"没什么不会的。你还记得那天我突然大叫一声的事吗?事实上,那天是因为贺秉天让人把宁宁的血衣塞到了我房里,然后我吓到了..."
宁宁出事居然和大哥有关?
想了想,阮琴抿紧唇瓣:"那也是因为你先对孟静宁母女下手的!当年你要让人撞死她们,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死的是许昕!"
黎晚微微挑了下眉,阮琴这蠢货居然也知道了?
她不再伪装,而是冷笑着一字一句喃喃道:"是啊!当年怎么死的就不是孟静宁而是她妹妹呢?明明最该死的那个是她啊..."
这轻飘飘浑然不拿人命当回事的语气让阮琴一阵冷气从背脊上陡地袭了上来。
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难道她就不知道,杀人害命是犯法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黎晚冷嗤一声,突然扭曲着脸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你和孟静宁一生下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呢?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孟静宁有贺秉天,你有贺秉章,而我明明不必你俩差,却没有那样优秀的人一心一意的喜欢呢?就连好不容易嫁了个颇有名气的画家,还是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呢?嗯?"
阮琴觉得这女人简直是疯了,她的不幸关她和孟静宁什么事?
"所以,你就撺掇我离间孟静宁和贺秉天?黎晚,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我把你当贴心贴肺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事实真相从孟静宁和贺秉天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固然震惊固然难过到不敢相信,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全心全意对待的人,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黎晚嗤了一声:"你以为要不是你这么好骗,我会巴巴地跟在你后面讨好你?什么好朋友?你自己问自己一句,你和孟静宁是好朋友吗?是的对吧?可是就因为她比你出色,你不也是暗地里嫉妒她嫉妒得要死?你之所以和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无非是因为我什么都不如你罢了,阮琴,你卑鄙且不要脸!你把你的快了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却还腆着脸说自己拿我当朋友,你哪来的这个脸?"
阮琴没想到黎晚心里居然是这样想她的,固然她承认有一部分是符合她的心理,可她确确实实拿她当朋友的啊!
"所以,你就百般陷害我对吗?害了我不够,还要害我儿子,你说说立峰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做的?你说!"
阮琴大声嘶吼,黎晚没想到她连这事都知道了,反正都是要说的,她也没想着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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