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打了止痛针,可是还是睡不踏实,所以一听到开门声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翻过身去,觉察到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是一个热热的暖宝宝,很舒服。她出于本能,就伸出一只手去抱住暖宝宝,顺便也抱住了一只手。
一摸到手背上熟悉的疤痕,苏绵绵便彻底醒来了,正对上顾承翊的眼睛。他也正在看着她,一双眼睛温情款款,像是有话要说。她便撑起身子来:"你,你去哪了?"
"我去给你买个暖宝宝",顾承翊摸了摸她额前有些散碎的刘海,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滑过她光洁明亮的额头,温柔的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子:"肚子还疼不疼?"
苏绵绵摇摇头,却又红了脸:"大晚上的,为了这种事来医院,真够难为情的。"
顾承翊笑笑,不说话。的确是够难为情的,为了想要一个孩子,他不止一次地跟堂姐讨教,自己该做些什么。每次堂姐都让他带绵绵来做一下检查,他怕绵绵害羞不肯来,自己却改了许多恶习,不再抽烟,不再喝酒,不再熬夜,甚至还准备带她去环球旅行,最后找一个适宜怀孕的地方落脚。
真是讽刺,她在三年前就给自己上了环,这辈子她都不想怀他的孩子。当从堂姐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顾承翊本以为自己会暴怒,会气势汹汹的找她来算账,可是抽一颗烟,冷静下来,才发觉其实她没错,错的是自己,三年前他的契约里只有结婚,并没有附带上生孩子这一条。
她真的把这场婚姻当成是一场殉难,自己填进来也就罢了,决不再搭上一个无辜的人。
顾承翊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转瞬即逝的人,他知道,哪怕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一辈子,这个女人也从未属于过他,以前不会,以后就更不会了。
苏绵绵觉得顾承翊有些不对劲,她摸了摸他的手臂:"承翊..."
"我们回家吧",顾承翊站起身,没有看她,随手拿过她的大衣,将她包裹成一个肉卷,抱起来就往外头走。苏绵绵有些吃惊,要是走的话,还是要跟顾宇涵大声招呼才好。顾承翊却笑笑:"不用了,堂姐又不是外人。"
外面很冷,风嗖嗖的吹在脸上,像刀割了一样疼。苏绵绵情不自禁地往里缩了缩脖子,顾承翊则迅速开了车门,将她塞进车里,很快回了家。
苏绵绵很快就察觉到了顾承翊的异样,自打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彻底闲下来了,也安静下来了。每天话很少,除了读书看报,就是侍弄花草,最多的时间就是去外头水泥台上喂养那一群白鸽。洒下一把金黄色的玉米粒,原本盘踞在屋顶上的白鸽纷纷下来啄食,饱了之后又扑棱着翅膀飞到房顶,太阳落山时才飞回到自己窝里。
苏绵绵不止一次地看见他对着鸽群出神,温柔的眼神像是在看着最脆弱的生灵,那样的顾承翊看起来格外孤独彷徨,她忍不住,走上去问他:"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些鸽子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