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雨,今年普罗旺斯的雨似乎特别的多。
白予涛迎了过去:"小麦,你觉得怎么样?疼吗?"
"不疼",小麦轻轻摇头,她并不觉得疼,做手术时已经打了麻药了,像睡着了一样。可是,她仍旧能感受到,某些东西,正在渐渐从自己的身体里玻璃开来。
那是她的宝宝,她和兜兜的宝宝,是她没用,连自己的宝宝都保护不了,让他还在萌芽状态时,就染上了毒=瘾,然后不得不扼杀他。
她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妈妈,所以老天爷把送给她的宝宝又收回去了。
白予涛轻轻握住她的手:"小麦,你放心,这家的人流手术很专业,只要疗养得当的话,不会影响再次生育的。"
白予涛没有告诉她的是,流产手术是小事,睡一觉就过去了,他最担心的是接下来小麦要去戒=赌的问题。其实按照小麦和顾家的财势,不戒也没什么,她能支付得起。
而且,在这些二代圈子里,也有不少人有这种不良嗜好。轻来轻去的,也就不会吃苦头了。可是小麦不行,她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
所以白予涛只能给她联系最好的医生,帮她戒=除毒=瘾。
小麦的眼睛大而无神,半晌才有了焦距,深深望着他:"予涛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大概我现在早就死了。"
"所以你才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的活下去",白予涛握了握她的手:"我问过大夫,如果用药得当,加上你自己意志力坚强的话,大约需要两年时间..."
可是这两年该怎么过?除了毒瘾发作时的痛苦,余下时间,想念孩子,想念兜兜,想念爸爸妈妈,想念家...
漫无边际的痛苦和想念,比坐牢还要难熬。
白予涛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伤心坏了,试图去安慰她。可是那么大的创口,失去了那么多,又岂是言语所能抚慰的?
他局促了下,从床头柜上拿过护士搭配好的热汤,喂给她喝:"你好好补养身子,外面一切都有我呢。"
小麦没有喝,从他手里接过碗来捧在掌心,像是要从温热的碗上面汲取一点热量,半晌才颤抖着问:"钟小涵呢?"
白予涛犹豫了下,才说:"她策划完爆炸案就逃离了法国,我也正在查找。"
"找到之后,不要动她,把她留给我,等我把毒=瘾戒掉,我会想法子,把我所受的一切,千百倍的还给她。"
白予涛抬头看她,她的目光坚定,眼神发冷,像两道冰刀一般。
这样的小麦是完全陌生的,她以往一直都是温温柔平和的,哪怕他以前那样的伤害她,她也会把一切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从来不会去怨恨别人。
所以,这一次小麦是彻底恨上了钟小涵这个人了。
无论未来如何,小麦总需要一个信念,爱情也好,仇恨也罢,总之,要让支撑着她熬过这暗无天日的两年,甚至更长时间。
他握了握小麦的手,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出来,浴火重生的那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