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跨步入内,却在廊檐的拐角处,看到了那绯色衣裙的一角。
她脚步停顿,不禁看向那廊檐的拐角处,那里有她熟悉的人。
白家嫡女出嫁,只有两个贴身大侍女陪嫁,为显喜庆,白夫人特地命人为巧枝巧月定做了那一身绯色裙衫。
云生还记得那日巧月新穿上这身做工考究的绯色裙衫,兴奋的拉着巧枝在云生面前转了好多圈。
今日,这一身美丽的衣裙,却成了她的葬衣了么?
"那是谁?"云生语声幽幽,问身后的护卫。
"是...巧枝姑娘。"
云生深深呼吸,未再多看,一跨步进了房里。
在外人看来,她是那么的果决而无情,但只有云生自己知道,这些仇,这些恨。
她会让那个人,用十倍,百倍,来偿还。
充满吉庆的大红之色的喜房中,大红龙凤对烛已然燃着,但此时看来,却显得那么的刺目与嘲讽。
房间中众人忙乎往来不断,云生神色冷然。
一众侍婢小斯手中端着血水染红了的水盆,和棉巾。
孙猛正站在软塌旁,他一回身看到云生: "皇子妃!!"
孙猛这一闪身,云生才看到原来软榻上坐着的人是渊水。
渊水素来常穿的青碧色长衫,此时此时半臂血红。
"先生!!!"云生急急上前。
素日里从来笑容淡然处变不惊的渊水,此时也难免脸色不济,但见到了云生,却还是扯了扯唇角:"你平安回来就好。"
孙猛的身上也有些伤口,已经包扎好。
而渊水显然是还未曾包扎。
云生转而看向床上的四皇子无忧。
渊水宽慰道:"无事,只休养几日便好。"
云生也知道四皇子无忧所中的毒,并不严重。只是一些可以令其昏睡无力的药物而已,并非致命毒药。
所以方才云生在听到白家出事,会只让人加强守护,却并不是很担心他的性命。
云生从侍婢手中接过呈药的托盘:"我来。"
她依旧神色冷然,好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一般,查看渊水身上的伤势。
孙猛见云生这般冷然的神色,且沉默不语,不禁问道:"白家..."
云生的手,一顿。却又很快恢复了动作。
手下沉稳的解开渊水的衣衫,使其露出了受伤的手臂。
身旁的侍婢觉得皇子妃为官家换药有些不妥,想要上前。
云生还未待言语,却见巧月端着一盆温水进了房,她不似平日里那般嬉笑,红肿着双眼淡淡的看了那侍婢一眼:"你下去吧。"
巧月是皇子妃的贴身丫头,自然身份比他们这些侍婢高出一等。
那侍婢不敢多言,低身一礼,悄声退出了房间。
而孙猛也看向房中侍立的其余侍婢道:"都退下。"
今日本是四皇子府的大喜事,却在突然之间变成了惨事。众人神色有忧,皆敛声屏息,悄然退出。
偌大的喜房中,顿时便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四皇子无忧,孙猛,渊水,云生,与巧月几人。
渊水手臂上的伤口很深也很宽,显然是宽阔颇重的兵刃所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