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听得,却未再言说此事,而我亦不好再说起。
舅舅而后问,"今日入宫,是有何事?"
"无事倾儿便不能入宫不成,舅舅现下可是在赶倾儿走?"
舅舅一声闷笑,"你啊你,说的这般委屈,朕何时曾赶过你,那朝霞殿至今依旧空着,你何时想回宫来住,朕高兴还来不及。"
宫中朝霞殿,乃当年外祖父为母亲所建,只为母亲闲暇之时可回宫小住,后因外祖父驾崩,舅舅继位,我同母亲于宫中朝霞殿住过一段日子。
只母亲离世之后,便鲜少踏入朝霞殿。
偶有一次路过,见得朝霞殿似是日日有宫侍前去洒扫,一应事物亦皆同儿时一般,不曾变过。
我却莞尔一笑,未言其他,语带讨好,"就知舅舅疼我,不过,今日还当真是有事来着。"
舅舅笑着坐起身来,睨着我"朕却当真拿你没办法,说吧。"
我顺而道出此番来意,说起葛妧之事,但却并未言及葛妧同云湛二人早初相识之事。
因舅舅早前几月,曾与我提及过,着我留意贤淑女子,是为皇子納妃之事。
是以我只道,"偶遇葛少傅之女,此女温婉贤淑,聪敏才情俱佳,性子也好的很,思虑着,倒是个同云湛极为匹配之人,舅舅不妨考虑一下。"
舅舅听罢略作沉吟,"葛少傅...云湛可知此事?"
此事自是不好据实相道,若言云湛同葛妧郎有情,妾有意。
难免舅舅不会误认为云湛有意如此行举,分间太子东宫之人,从而引舅舅猜忌,那便得不偿失了。
且此事本就略有欺瞒,自是不好言语过多,是以我只说"我同云湛提及过此事,但云湛不置可否,亦不曾多言,只道一切舅舅自有分寸。"
舅舅听罢,并无不悦,点了点头,不知究竟如何思量,却是言"此事不急,容后再议不迟。"
舅舅如此之说,我自是不好继而言之。
是以此事成与不成,如今却还只是个未知之数。
但无论此事成败与否,我却已做了能及之事。
尽人事,安天命,成与不成,但凭圣意了。
晚间膳后,用茶之时,我同花无颜说起此事,他呷了口茶与我笑言,"公主竟连月老之责也抢来做了。"
我我笑睨他一眼,起身走至窗边将棱窗支开。
此时夜空清朗,当中繁星点缀,一阵清风拂面,带有一阵春日特有的清新之气。
花无颜走至我身后,长臂自后将我抱在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将双手覆其手背之上,他的手,依旧温热如初。
我靠在他怀中,轻声而道"无颜,因为有了你,如今的日子,令我觉得分外舒心而安逸,而我却不愿独自安享这样的幸福,只希望他们亦能如你我这般。"
他将面庞贴着我的侧脸,摩挲轻吻,"善良如你。"
窗外廊下一队近卫巡视而过,手持长枪,行走之间整齐划一,却应白先生所授,落地不闻半分声响。(未完待续)